有一人正看著池塘,隨著輪椅的動靜,才緩緩轉頭,看向這里。
中年面貌,高冠蟒袍,神色冰冷,他昂然而立,背負雙手,有一種居于高位,執掌大勢的威嚴,油然而生。
而在他周邊,赫然有著十六名精兵護衛。
畢竟乾陽和殷明,可謂名聲顯赫。
尤其是經過這一次,陳王斷定,莊冥是調動了兩位武道宗師,否則的話,憑借莊氏商行,斷然沒有這樣的力量,可以毀掉他在淮安的所有布置,殺盡他在淮安的麾下精兵。
因此,此次對于這兩位武道宗師帶來的威脅,陳王還要比之前,更加重視。
“莊冥,你好大的膽子!”
陳王緊緊咬牙,毫不掩飾殺機,寒聲道:“東勝王朝,法紀之地,你敢伏殺官府之人,毒殺軍中戰馬,劫掠官府之物,焚毀官府之所,可知罪當如何?”
莊冥淡然說道:“根據東勝王朝律法,此四罪皆為死罪,形同造反,只犯其一,便可判凌遲之刑,滅之九族。”
陳王往前一步,厲聲道:“既是如此……”
莊冥不待他說完,便開口截斷,道:“王爺,東勝王朝講究律法,凡事定罪,須人證物證俱在,這當誅九族的大罪,可不是張口就來的……您這是要憑空栽贓,冤枉莊某么?”
陳王驀然拂袖,喝道:“你敢說本王冤枉你?”
莊冥笑著說道:“難道王爺抓到了什么罪證?是人證還是物證?您要明察,興許有人是栽贓嫁禍,也說不定的。”
陳王握緊了拳。
栽贓嫁禍不錯。
但卻是他莊冥栽贓給了已經被殲滅的淮北盜匪。
這一句話,也是挑釁么?
陳王眼帶陰霾,掃了院外一眼,方是繼續往前,來到莊冥面前,俯視下來,強忍著一拳打死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冷聲道:“你以為事情收了尾巴,不留證據,便可以為所欲為么?這些年來你在淮安十六府作威作福慣了,真以為如今的淮安,還是之前的淮安么?如今本王才是淮安最大的王法,可不是那群受你賄賂的混賬!”
莊冥笑著說道:“這么說來,王爺是要收集證據,將我誅滅么?”
陳王厲聲道:“何須證據?只要繼續查封你莊氏商行,你每日折損,撐不了多久,至于你……又算得了什么?”
莊冥輕聲說道:“莊氏商行何日崩潰,誰也不知,只不過,在此之前,我相信王爺在淮安境內,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拍了拍雙腿,輕笑著說道:“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王爺這條過江龍,偏要壓地頭蛇,那就讓地頭蛇舒展一下筋骨,看看過江龍受不受得住。”
陳王緩緩說道:“你真以為本王只能跟你耗下去?”
莊冥眉頭一挑,似笑非笑。
——
“你既然能夠查到本王在淮安十六府的真正意圖,便該知曉,本王所為,皆是圣命!”
“你壞的不是本王的事,而是皇上的大事!”
“本王真要殺你,根本不必什么人證物證!”
“便是朝堂上那些老鬼真的興風作浪,參本王一本,說本王在沒有證據之下有草菅人命之舉,皇上最多也就責罰幾句!”
“更何況……不過證據而已。”
陳王森然道:“你莊氏商行送到官府,落在本王手中的幾個管事,就是人證!至于物證,本王麾下,能夠造假的,也不是沒有!你在朝堂上沒有背景,本王真滅了你,以偽造證據來定罪,沒有人會為你出頭,你死之后,也沒有人會為你翻案!”
莊冥點點頭,說道:“關于這點,莊某倒也清楚,畢竟王爺如日中天,在淮安十六府權勢最高,實則也是一手遮天。”
陳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說道:“所以,你明知如此,還敢找死?明知自尋死路,還敢來這里赴死?”
莊冥吐出口氣,輕聲道:“因為我斷定,只要你看了我的這些東西,便沒有膽量對我動手。”
說完之后,才見莊冥伸手入懷,取出了三張紙,上面寫滿了文字。
他遞了過去。
陳王接了過來。
然后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