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心中,微微沉了些。
這位江地正令,反應有些不對勁。
他袖中的蛟龍,收斂了氣息。
但依然能夠感應到,從那正令上傳來的壓迫感。
這是一件頗為不凡的法器。
——
鄭元山坐在那里,神色依然恍惚。
公子這一手,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江地正令的反應,也同樣太過于出乎意料了。
“數年不見,莊冥竟然一改往日作風。”
“他初來乍到,什么都不熟悉,憑什么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只是為了立威么?”
“以雷霆手段,殺雞儆猴,用袁濤的人頭,來震懾江地各家商賈?”
“可是……”
他心中有太多的迷茫,然而到了最后,終究化作了兔死狐悲的凄涼。
與他同行的袁濤,終歸是死了。
莊冥行事素來曲折,陰謀計深,此次以雷霆之勢,如此凌厲,必有依仗。
既有深沉謀劃,又有凌厲手段,他愈發看不透這位曾經的主人了。
他也愈發……懼怕……
“力不如他,智不如他,早年更效力于他,我已被他此舉,震潰了心氣……”
鄭元山微微閉目,深吸口氣,心道:“唯周家,能保我!”
本以為在更為廣闊的大楚王朝混跡數年,眼界高過了東勝王朝,并已高過了莊冥。
但今日的莊冥,卻在大楚王朝的土地之上,動此雷霆手段!
他驀然醒悟過來,在數年之前,便派遣他們來大楚的莊冥,眼界何曾局限于東勝王朝?
瞬息之間,不由苦澀。
——
此時此刻,江地正令大人,與眾人規劃今后的商機生意,侃侃而談,似乎全然忘了適才的場面。
只是他目光偶爾掃過莊冥之時,仍有一分悸動。
就在袁濤被斬之時,他的正令,動蕩了一瞬。
江地的正令,與江地境內諸事,均有關聯。
但先前動蕩的一瞬,似是代表著……有強大的力量。
“袁濤如何膽大包天,敢在此處動手?”
“堂堂武道宗師,若真要動手,何至于被人一刀斬殺?”
“這人不是魯莽沖動,而是他有著極強的底氣。”
“能夠讓福老鬼和鄭元山都聽命于他,岳廷服氣,袁濤驚懼,怎么可能只是個年少輕狂之輩?”
“可惜他來自海外,難以探清他的底細,不能探查他的事跡與過往。”
“但此人……不但本事高,且手段神鬼難測,下手也狠,若他長久接替福老鬼,在我江地境內,確實要慎重了。”
江地正令這般想著,此次宴請的表面正事,已到了尾聲。
——
美酒佳肴,均試過一遍。
莊冥輕輕放下筷子,平靜道:“宴會快散了,咱們準備回去了。”
岳廷錯愕道:“不是要拜會正令大人么?”
何止是拜會正令大人?
既然公子親至,要親自過問本地的生意,與本地的其他商行,也總該要留個印象才是。
如何此刻便要準備回去?
“回去再說。”
莊冥神色如常。
這老家伙,城府太深。
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明顯偏向他莊冥。
但真的是偏向么?
莊冥輕拍了下衣擺,心道:“江地的法令,分量輕了些,不足以讓我動太多心思。我倒要會一會,那執掌十地的掌印府尊,且看他的官印,有多沉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