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日初見,但他捫心自問,也著實沒有把握,能夠鎮住這名為莊冥的年輕人。
更重要的是,那年輕人手下斬殺袁濤之時,震動了象征著江地權勢的這一塊正令!
對方有撼動江地正令的跡象!
這不是一般商賈可比!
對他而言,自己執掌江地,比作山林之王,猛虎之尊,那么一般的商賈之輩,也不過山羊草兔之流。
可這個年輕人,極有可能是披著羊皮的過江龍。
——
馬車之上。
“公子這次動手,主要便是為了試探江地正令的分量?”陸合這般問道。
“正是,所謂立威,所謂擊潰鄭元山心氣,都不重要,只是順手而為,我真正動手,還是為了試探。”莊冥緩緩說道。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連鄭元山,一并干掉?”岳廷問道。
“這是試探,不是決戰。”莊冥緩緩說道:“一個袁濤蓋得過去,若再添一個鄭元山,兩人都爭相送死,你當在場所有人都是瞎子么?他江地正令,表面給了些寬容,若再殺一人,他也必將動怒……”
“好吧……”岳廷嘆道:“其實袁濤只是一介武夫,罪魁禍首還是鄭元山,若是殺掉他,局勢會更容易掌握罷?”
“殺掉鄭元山,他那三地的生意,無人掌控,必然動亂,被當地勢力趁火打劫。”莊冥緩緩說道:“若是敵家,擊潰對方,自然是好,但是他鄭元山的生意,是我莊氏商行的生意,不能亂……”
“公子是想,讓鄭元山穩住局勢,再將咱們那三地生意,全然無損地接手回來?”
“不錯,跟鄭元山斗得越慘烈,損失越大,因為這是內斗。”莊冥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所有的損失,無論是他那邊,還是我們這邊,其實都是莊氏商行的。”
“公子想好了,如何無損地奪回?”
“我還沒想好,不過福老早有布置,他必然想好了,只是沒來得及清理門戶,便被人襲殺,今次有我到來,也該動手了。”
莊冥笑了聲,看向前方,緩緩說道:“來正尊樓之前,我已讓福老掀起他的布置,鄭元山尚未歸程,便先連夜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一手伸入袖中,撫摸著蛟龍。
他今日試探,總算有了結果。
大楚王朝,果然底蘊不凡,不愧是從仙宗之內脫胎而出的,王朝治下,每一位執掌權柄的朝廷命官,雖非修行人,卻都得法器護身,能鎮壓修行之人。
權柄越高,法器越強。
而執掌江地正令的這位,分量不足。
想必執掌一府官印的那位,便是非比尋常。
莊冥自問,若無蛟龍,還須謀劃一年半載。
但如今,他在三日之內,便有把握,踏平六地風波。
此后,再去會一會那位掌印府尊。
“十年之內,莊氏商行,須遍布東元境。”
莊冥微微抬頭,看向蒼穹,心道:“我蛟龍已成,區區江地正令不算什么,而此地掌印府尊,也非我阻礙……真正值得我重視的,唯有這高居世外的太元宗,以及真正掌控東元境的大楚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