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冥挑釁太元宗,而太元宗為大局考慮,終是忍氣吞聲。
但是,若莊冥離開太元宗之后被人所殺,那么最大的嫌疑,必然是太元宗。
盡管莊冥已經是真玄大修士,并且氣息極為強盛,不像是一般真玄初境的人物可比,但若有絕頂真玄出面,必可將他擊敗,而如若真玄九印的巔峰大修士出手,縱然他遁光天下第一,也絕不可能以初入真玄的境界,從巔峰大修士手中遁逃而去。
太元宗主曾經想過,派遣第三太上長老,在太元宗之外伏殺。
但正因為有伏殺之念,所以才料到其他各方,或許也會伏殺莊冥,而嫁禍太元宗……能夠影響到一座仙宗的存亡,就算是楚帝這等巔峰大修士出手,都不會令人意外。
如若莊冥遇襲身亡,聚圣山或許會徹查真兇,但是太元宗必定是首當其沖,甚至聚圣山明知太元宗不是真兇,也可能會借此機會,助大楚覆滅太元宗,事后再尋真兇報仇。
太元宗主思及此處,才讓這位第三太上長老,在三百里外等侯。
“你連這點,也能看得出來?”老者眼神當中,滿是審視之意。
“很難猜得到嗎?”莊冥輕描淡寫地道。
“接著……”
老者伸手入懷,取出一物,拋了過去。
這赫然是一面銅鏡,尺許方圓,樸素無華。
莊冥入手,便覺極為沉重,當即看向這位太元宗的第三太上長老,露出詢問之色。
“這是我太元宗的至寶,關鍵時候能保你性命。”
“保我性命?只怕也未必吧?”
“……”老者也知這話夸大,而莊冥顯然不是容易糊弄的后輩,當即也只得說道:“即便再是不濟,也足以讓你廣傳天下,并將你隕落之景,展示八方,列出真兇。”
“這么說來,此寶送我,只是讓我臨死之前,拼命催動此寶,為你太元宗洗清嫌疑?”莊冥笑著說道:“太元宗主的準備,便是這樣嗎?”
“這不是替我太元宗洗脫嫌疑,而是指明真兇。”老者說道:“宗主說過,想必你莊冥本身,大概也不愿意讓殺你的人,逍遙自在罷?”
“太元宗主好算計,不想保我性命,但又不想背上聚圣山這條人命債,還想讓我以報仇之念催動此寶,在指明真兇之余,也便洗清太元宗的嫌疑。”莊冥不掩稱贊之色,說道:“著實是一位心狠手辣,算計陰毒,更有大魄力的人物。”
“你莫要看輕此寶,這法鏡在我太元宗內,也是難得的寶物,有護身之效,就連真玄九印也未必能輕易攻破。”
“只是不能輕易攻破,但終究費力三分,還是能直接攻破的罷?”
“……”老者默然,終是說道:“真玄九印,世間最強,哪有什么寶物,能夠輕易抵擋這等強者?”
“說來也是。”莊冥對此倒是頗為贊同。
“不論怎么說,你挑釁太元宗,而我太元宗仍然賜你此寶,已仁至義盡,你好自為之罷。”
“道兄慢行。”
莊冥這般說著,而這位絕頂真玄,已然化作一道遁光,瞬間入了太元宗內。
他屈指一彈,低頭看著法鏡。
而在身后,在絕頂真玄氣息之下的柳河與霜靈,終于長出一口氣,但眼神當中,均有揮之不去的憂慮之色。
莊冥伸手一揮,遁光再起,裹住柳河與霜靈。
——
遁光片刻,已至千里之外。
但一路之上,頗為沉默。
“公子……”柳河終于開口,想要詢問,卻還是在開口之際,又住口不語。
“有話直說。”莊冥出聲道。
“這次真的會有性命之危嗎?”忍不住開口的是霜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