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年間,大德圣朝之內,新晉橫煉神魔,新晉司正龍衛,亦是層出不窮。
而且國運鼎盛之下,冥冥之中,民智盛開,后人子嗣,少年稚童,多有根骨上佳之輩,都是大勢所向,運勢相合,誕生出了佳苗。
“……”
天機閣主沉默了片刻,說道:“未足百歲,修至真玄九印,成為學士府少師,被楚帝封為永安侯,在本座的消息中,你在人前,一向顯得成熟穩重,謀慮極深,今日在本座面前,如何這般輕浮?”
劉越軒攤了攤手,無奈說道:“你也說了,人前顯得成熟穩重嘛,畢竟是外人面前,總該注意一些,至于你我之間嘛……數十年來,咱們斗了這么久,也算互有了解,各知雙方行事風格,各知對方深淺長短,又何必遮遮掩掩,其實你也一樣,不用端著個架子,想摳鼻子就摳鼻子,想撓癢就撓癢,咱倆誰跟誰呀……”
天機閣主神色冷漠,說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劉越軒摸了摸下巴,說道:“還不是為了調和你們父子之間的矛盾,我來當個好心人,都說了父子沒有隔夜仇,何必鬧到現在這個境地呢?半年前唐浩成修行上古神法九元碑,你派人奪取他辛辛苦苦煉就的三道元碑,讓他修行難成,如今常有隱患,生不如死,畢竟你作為父親,也該還他三道元碑,免得他如此受難了。”
天機閣主面色如常,只緩緩說道:“二十八年前,他隨你攻伐聚圣山,被你置于死地,逃命歸來,不但沒有向你報仇,反而助你洗清一切嫌疑,更借機反咬本座一口!若非白圣君劍毀天門,格局大變,楚帝必將兵伐天星福地,我天機閣恐已毀滅,再到后來,若非本座修成鑄鼎道果,受楚帝忌憚,怕也早已被楚帝清算!那逆子妄圖弒父,還有臉與本座提什么父子之情?”
劉越軒無奈道:“可是他畢竟替我洗清嫌疑,將我從牢獄中解救出來,還幫我咬你一口,險些就把你咬死了,不論怎么說,他也是我劉四平手下,一條得力的年輕小狗。”
唐浩成是小狗,言外之意,眼前的唐浩成之父,自然便是老狗。
天機閣主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只出聲道:“到此為止,你想與本座博弈,那便繼續來斗,無須逞口舌之利!”
劉越軒點頭說道:“也好,那我便先擺個陣勢……三月之后,您如今的獨子,天機閣新的少閣主,將受學士府號召,來天御福地一行,入真元學府歷練,眼下你有兩個選擇。”
天機閣主神色冷漠,一言不發。
劉越軒繼續說道:“一,違逆學士府號召,強行留下少閣主,在楚帝與帝師的印象中,再繼續添多一些逆反。”
天機閣主依然未有開口。
劉越軒又道:“二,你我圍繞著少閣主,來一場爭斗,在他離開真元學府之前,我會弄死他,你可以想辦法保住他。如果我弄不死他,就當認敗,三道元碑我不要了,當然,如果我弄死他了,三道元碑想來你也不會給我,那就這樣吧,我弄死他,你去保他。”
這話仿佛像是廢話,但他是在告訴天機閣主,要么拿來三道元碑,要么他劉越軒出手,坑殺當代少閣主。
而天機閣主只是輕笑了聲,說道:“用這孩子的性命,來威脅本座?”
劉越軒說道:“唐浩成不堪造就,你覺得換個兒子便好,如今這個,據說您老十分滿意,而且,您已修成鑄鼎仙神,想要誕生子嗣,更加艱難……何必為了三道元碑,鬧到這般地步呢?”
天機閣主淡淡說道:“重要嗎?”
劉越軒笑道:“三道元碑,當然不重要……”
剎那之間,劉越軒的笑意,忽然為之一僵。
他眼神閃爍,低沉說道:“你兩個兒子都不要?”
天機閣主平淡說道:“子嗣乃是血脈的延續,亦是性命的傳承,而本座如今修成鑄鼎道果,長生不朽,與天同壽,子嗣又有何用?”
劉越軒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施禮說道:“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