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芒交織,雷霆炸裂,金子坡頓成白晝。黑衣魅影,從三面圍住了獵物。
光明維持了不到十剎,槍聲再次密集,子彈尖嘯著劃過寄凡頭頂。察合臺對著南面一氣打出六發子彈,扔掉了手槍,拔刀。
襲殺即將來臨,對方不會再留一絲余地。
啊,察合臺狂吼,吼聲淹沒在風雨雷霆內。他站在人圈中央,十多位韃靼騎士,好似一群在絕望中顫抖的雛鳥。
沒子彈了,剛才槍聲是最后的掙扎,軍心斗志將散。
察合臺身側緊貼著三名衛士,目光兇厲,把手探入懷間。
寄凡在山石后探出半邊臉龐,隨即整個身子定住,不敢有絲毫動作。
冷光照亮了三張僵直的面容,那襲黑色道服清晰得刺目。寄凡有種得償所愿的感覺,你們終于出現了,我也終于再見到你們了。
他放軟身子,緩緩合上一半眼簾,烈氣陰寒交織在胸口,印記活了過來,怒意向神魂深處傳遞。天敵,這是命中注定要與他為敵之人。龍主是個什么稱呼,他們為何對自己棄而不舍。
胸口寒意一分為三,強弱各不相同,冰與火在分庭抗拒。直到丹田柔意升起,包裹住一切。
紫禁黑衣,這些道士有多厲害,寄凡心知肚明。以己度人,當年年幼,景山那次交手,對方明顯要生擒自己,沒全力出手。如今,雖說功夫大成,但能不能贏,他毫無把握。
中原功夫的神妙,韃靼人怎會清楚。三位道人的感知籠罩四周,就算風雨交集雷霆天威中,他也絕不會有半點掉以輕心。
大地重回黑暗,電光隱去的瞬間,寒芒掃過,劍氣比風雨更急,五六顆人頭在寄凡眼中飛起。
“拔刀,死戰......”察合臺在雨中舉刀狂呼。血腥彌漫,坡頂氣息凌亂,三頭兇獸肆意虐殺著獵物。
這場風雨來的突然,勢頭迅猛,到此刻也不見有半點減弱。寄凡踏著風勢貼地竄出,快到坡頂時轉向西面。印記中三股寒意,戰場南面這股感覺最弱離他也最近。北面那股好像也有所減弱,但東面寒意似鋼針一樣扎在寄凡胸腔。
眼前強敵不可力取,柿子要選軟的挑。機會稍瞬即逝,不能擒王,也需斷其一指。
西面道人是金開蓮,曲指如鉤,兩名韃子捂頸倒地,前面就是察合臺所在。雙方交手片刻,能揮刀的韃靼騎士已不到十人。敵人已到,一名侍衛從察合臺身邊躍起,雙臂齊張飛撲而下。
寄凡潛行至近處,閃過數道刀鋒。驚恐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韃靼人完全亂了章法。
看著兩人撞在一起,侍衛頭顱破碎在金開蓮五指下。
“孽障....”腦漿血水順著道人五指滑落,金開蓮揪著侍衛頭顱,把尸首貫在地面。
同時,尸首下方火光轟鳴,血肉橫飛。金開蓮向后倒竄,口中盡是不屑,“火器,哼!”
還沒落地,風聲又在他左側撲到。根本無需借力,道人擰腰側身,左手五指已抓入偷襲者咽喉。
指間冰寒滑膩,沒有一點熱血的誘惑。死人......,不好,來者咽喉早破,這是剛才自己殺的人。金開蓮嗖的收回左臂,右爪急急抬起,想護住胸腹。
晚了,寄凡就貼在尸首背門,竄到了咫尺。他出手就是全力,左手昆吾匕插入對方右掌掌心,右拳越過金開蓮臂膀擂在了左肩下方。
道人逆血沖喉,半邊身子酸麻,可想贏哪會如此簡單。寄凡盆骨邊緣挨了一記頂膝,不過力道不大。半空,對手無處借力,用的是腰力,只想把人撐開。
寄凡兇狠異常,得勢絕不饒人。左手握緊昆吾匕一擰,生生廢了敵人右掌。他右手變勢松拳,五指扣入金開蓮鎖骨。一拉,雙方差點就貼面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