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寄凡不愿在此死磕元守道。敵人很強,還有幫手,雖比不上元守道,但也弱不到哪去。
寄凡不想打,可元守道想打。錯過今夜,到哪去找這么好的機會。
年歲不同,境況不同,人的想法也自然會不同。有人有**的地方就是江湖,元守道老了,他的江湖,來日已不方長。心中**已灼痛神魂,關乎生死,必須要實現,而且要快,就在今夜。
韃靼大勢已去,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不用多久,必定全軍覆沒。
可惜,寄凡抽身遲了,想走,只有拿命來拼。大家都在等,元守道在等同伴把察合臺宰了。
寄凡也在等,等出手的時機。除他以外,誰都沒察覺,空宇云層內一股氣機,隱隱呼應著寄凡胸口的怒意。
神州大地山河破碎,生靈涂炭。近兩年,這塊金色胎記,是越發不安分。寄凡時常怒意盈胸,躁動莫名。每當入關,居人煙密集之地,他心中殺意會受印記影響,常常難以自控。
云海內,電芒穿梭流淌越加頻繁,元守道徹底放開了身上氣息。貪婪,執著,狂喜,焦灼著他的目光。這家伙是不會放過今夜了,寄凡掌間昆吾匕在清吟,空中那股氣息更加近了。
不知是不是幻覺,寄凡覺得胸口胎記在慢慢變硬,那塊肌膚在向外鼓起。它這是要干嘛,結了這么個殼子出來。
寄凡沒時間去探究,察合臺那邊到了尾聲。火光爆閃,手雷碎片就落在寄凡跟前。應該是最后兩名韃子侍衛掛了,王守真的身法,也沒之前那么利索。
硝煙味混著血腥,沖入鼻腔。寄凡眼角余光中,有個人影從地面躍起,保住了黑衣道人大腿。
巴布,他還是來了,韃靼中也不缺血性漢子。心中感嘆一閃即逝,寄凡絲毫沒有伸手幫一幫巴布的意思。
嗷,是痛嚎聲,但不是巴布的聲音。寄凡沒再去關注那邊的情況,他動了。雙肩一晃,力貫雙足,踏踏踏,倒踩著泥濘向一塊大石后遁去。
元守道同時掠起,好快的身影!三個閃動就到了寄凡附近,他要截住寄凡下山的道路。
王守真那邊已經完事,此刻絕不能讓寄凡遁出金子坡,竄入下面溝壑內。
看著一襲黑衣自十尺外掠過,老家伙中計了。寄凡從沒想過能脫開老道士感知,順利離開。
他身形躍起,全力踩在大石頂部,變了進退方向。箭一般朝坡頂射去。王守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從身邊掠過。察合臺死不瞑目,倒在老道士腳下。
察合臺帳篷就在坡頂,再往上就是三棵十丈高的落葉松。兩人懷抱粗的樹干,筆直向天,屹立在烈雨罡風中。
寄凡選了中間那一株,攀枝而上,朝著樹頂爬去。胸口印記外的肌膚真成了個殼子,碰著樹干硬邦邦的。
盔甲!?寄凡納悶,你這也太自私了,就顧著自己。老子身后就有兩位絕世高手殺到,單靠白花花的**可扛不住。
寄凡身影越怕越高,眼看就要到頭。兩個黑衣老頭在樹下也開始納悶,龍主想干嘛?
寄凡到了頂端,五指扣住樹干,眼巴巴的看著上空。空中千云疊嶂,就壓在金子坡頭頂。
來了,昆吾匕清吟不絕,寄凡胸膛熱得想要炸開。銀蛇破空,接地連天,樹下兩位道士天人交感,約摸猜到了寄凡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