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精赤,膚色比鮮血還要猩紅。元守道目光在昆吾匕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牢牢的定在了寄凡胸口。
寄凡聞著熟悉的腥味,眼角都不眨一下。交手一合,他就知道今夜此時,遇上了出道以來最兇險的局面。這種局面還是他自己給自己找的。狠戾從心底竄起,接下來....唯有在死斗中尋找逃亡的機會。
元守道的爪子上,有一道露骨的傷痕,是昆吾匕的杰作。如此一來,才令寄凡詫異,好硬的骨頭。老道士現在就是頭貪婪的兇獸,不帶半點人味。
清幽玄寒,當中又孕育著一團溫柔的浩然精陽。玉骨靈龍佩的氣機纏繞在元守道鼻腔,他血脈中灼燒著難以抑制的欲念。元守道體內充滿著難以傾泄的龍氣,沖毀了他所有的人類理智。觀感知覺被放大了無數倍,丹氣噬入筋骨。他現在如寄凡所想,就是一頭被**控制的野獸。情況和祭丹的那頭山熊,沒有區別。天道循環,這或許才是蒼天對問道爐降下的劫難。
玉骨靈龍佩的氣息,寄凡聞不到。他心念和靈佩還沒合二為一。問道爐中的那顆靈丹,其實千古難求。元守道的失誤只有一處,太貪,把寄凡身上的殼子全部塞進了丹爐。
魅影到了寄凡眼前,元守道的撲殺竟沒有帶出多少聲息。不過還好,這頭怪物一身腥味,相距數丈,亦清晰可聞。
霜花綻放在寄凡額角,那是汗跡。雙方都在等,尋找出手的時機。元守道占足了上風,生關死結早已離他遠去。野獸般的**,支配著他的一切。這種精力和戰力,壓逼感在六尺方圓的空間內,越積越重。寄凡眨眼的剎那,左臂多出了三道血痕。兩人交手第二合,立馬被元守道還以顏色。
昆吾匕的鋒刃上流虹似水,但卻已無法肆意縱橫。雙方以快打快,寄凡退到第七步時,元守道的爪子冷冷扣住了他的左腕。
熱,溶漿似的高溫,撕咬著寄凡手腕。寄凡穩穩的握住昆吾,左腕肌膚上的焦臭與他仿佛沒有絲毫關系。
近身格殺的慘烈,無過于一人一獸,臉上那股猙獰的殺意,都會呈現的纖毫畢露。元守道的尊容就貼在了寄凡眼前,那張沒有人味的臉龐,扭曲得無法形容。
唾液,血絲,沾滿了呲開的牙縫。寄凡右手握拳,咚咚咚,擂在了元守道左腹,左肋,還左肩。
元首道雙足摳進崖面,身子晃悠數下,倒懸在石壁上一步不退。猙獰而貪婪的面龐,依舊朝著寄凡胸口逼近。
欺人太甚,吸了口徹骨的寒氣,寄凡的第四拳來了。霸烈,沉沉的吻在了元守道的下頜。
猩紅色的人影,砸在了峭壁上。半截軟軟的碎肉,落地后沒多久就凍成了青灰色的霜塊。昆吾留下了元守道的半邊鼻子,寄凡左腕鼓起了五道焦黑的爪印,不回本怎么行。
無法再顧及體內的虛冷,所有能匯集的力道從寄凡足底蹬出。逃,寄凡轉身就逃。他一直有個疑問,之前,元守道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山谷霧障,數尺之外已難辨人影。味道還是聲音?這個問題必須要弄明白。
跟著靈覺,寄凡全力竄起,只前進了數十米。頭頂已傳來了一串刮磨崖壁的聲音,腥味再次出現在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