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臺當然不能告訴許君真相,回靈臺來,他只是想看看弟子們怎么樣,劍派發展得如何。
現在看來,弟子們還算爭氣,劍派面臨的危機也煙消云散。
那么,再待下去,就沒有必要了。
趙靈臺從天上來,可不是為了搶當掌門;更不是廝混在弟子之間,為了在徒子徒孫面前扮豬吃老虎,然后再打他們的臉……
那樣做,實在沒有多少意思。
傳授許君劍法,是因為在許家莊的那一段經歷,而且他也覺得,許君的確是塊學劍的好料子。
眼下,不介意再點撥一下這個少女:
“練劍就不必了,我懶得起身。要不你演示一番祖師爺傳授給你的劍法,我看看學到什么程度了?”
聞言,許君有些氣惱,不過沒有發脾氣,還是拔劍出來,就在鐵鋪子前,施展出空名劍。
看完之后,趙靈臺懶洋洋道:“算不錯,學到了些皮毛。”
許君有點不服氣:“你看出來了?”
“廢話,我可是你師兄!”
聽到這句話,許君眼睛都睜大了。想著這阿旺看著挺老實的人,怎地無恥起來,面都不紅?
當下就問:“那我該如何領悟其中精髓?”
心里對于趙靈臺的回答并不抱多少期望。
但見趙靈臺想了一會,隨即搖頭晃腦地道:“此劍法奧妙,當從名字中獲得啟發,空名空名,主要便是一個‘空’字。空,并不是一無所有,所謂萬法皆空,卻是指萬法皆可相融,也就是說空名劍表面看只得三式,但只要你把學過的劍法融合進去,便能千變萬化,演變出各種各樣的招式了……”
許君聽著,雙眼再度睜大,驚喜交集。對方所說的道理,深入淺出,直指癥結所在,簡直妙不可言: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
許君欣喜地蹦跳起來:“謝謝師兄,你真是個天才!太了不起了,你真該拜入掌門門下學劍的。”
趙靈臺淡然一笑:“不學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啊!”
許君頓時驚愕住:“走,要去哪里?你怎么能走呢,你可是劍派……”
說到這,猛地醒悟過來。趙靈臺只是阿奴的學徒,并非靈臺弟子,完全不受劍派門規約束。
“難道,這就是他一直沒有正式拜入門下的原因?來去自由,無拘無束?”
想到這一點,許君內心百感交集。
趙靈臺掏出阿奴的腰牌,遞過去:“這個,幫我還給阿奴師叔。”
許君默然接過,不知該說什么。雖然她心中,極想趙靈臺留下。
趙靈臺呵呵一笑:“師妹,你別想太多,我只是出去一趟而已,還會回來的。”
許君雙眸頓時亮起來:“你說你會回來?”
“當然,靈臺就是我的家,當游子感到疲倦了,便會回家。不過我希望,回來之時,你已經是內門弟子了。”
許君大聲回答:“我會努力的,希望,你也是。”
說著,伸出手來。
趙靈臺問:“怎么?”
“拉鉤。”
趙靈臺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去,與她完成了“拉鉤”。
許君認真地道:“如果你不回來,我就不認你這個師兄了!”
……
第二天,許君早早起床下山,來到鐵鋪,卻撲了個空,那個少年,已經不辭而別了。
少女悵然若失,駐足良久,才怏怏地上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