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間,為何師尊又說起這個呢?
趙靈臺目光清亮:“此番出行,我有收獲,道行略有提升,亦有所悟。修道慢慢,上下求索,卻漸漸發現,能說話的人越來越少。”
許君似乎聽明白了,孤獨,其實是修者的通病,一旦開竅,便與凡俗產生了隔膜,很難再溝通過來。哪怕曾為友朋,甚至親人之間,都會如此,
剎那間,許君想起留在人間的爹娘——她猛地醒神過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二老了,甚至連他們的面容,都已經變得有點模糊不清。
修仙,一旦進入到某種狀態,的確會讓情感變得漠然。因為當來到新的世界,便意味著對舊世界的分別,以及割舍。
嗯?
許君冰雪聰明,師尊突然說這番感懷,莫不是他要進行一個巨大的突破,進入新的大境界了嗎?
師尊目前是地仙,再突破,可就是天仙了。
地仙天仙,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差別不言而喻。
想到這,許君一顆心怦怦跳著。
這是好事。
只是從另外的立場上看,是否意味著師尊會割舍掉一大片的東西,甚至會完全拋卻人間的一切?
許君忽然有一種哀傷,雙眼一酸,泛起淚光。
是啊,一旦成就天仙,就等于真正的到了天上,人間的東西,還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就像最初的那些飛升者,他們破碎虛空,到了壯闊的仙域來,適應之后,誰還愿意回到蔽敗的人間?
想了想,問道:“師尊,你是不是要突破大境界了?”
趙靈臺回答:“模糊之間,欠一契機。”
許君聽得迷糊,她是發現師尊的言語越來越言簡意賅,含糊玄乎了。
這個,也是道行到了一定境界后的表現。
趙靈臺又道:“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只是突有感慨罷了。一些事情,我只與你經歷過。”
頓一頓:“你的劍法,最為稚嫩,以前傳授給你的空名劍,已經不甚合適,所以我為你創造了另一套劍。”
許君忙道:“多謝師尊。”
趙靈臺祭出騰蛇劍:“此劍陪我多年,也一并傳給你了。”
許君一愣:“那你?”
趙靈臺呵呵一笑:“我會煉制新的飛劍。”
許君立刻明白過來。
趙靈臺慢慢道:“其實你們每個人,我都會為之煉劍,你拿了舊劍,也許還虧了呢。”
“不虧,我喜歡。”
許君喜滋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