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敦厚。
徐甫此時又道:“剛才便曾對你說過,我這山門,不過寥寥數人,今日你已經大半見到,你有一位三師叔,近日卻好不在,改日有緣再見吧!近日你既入了我門墻,我山門就算是共有五人了!”
說到這里,他看向那大男孩敖春,道:“你當見過你師伯!”
那孩子眸光一轉,竟是問:“不應該是師叔嗎?”
徐甫愕然,片刻后,道:“你雖入門早,但你的師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緣入門,因此,當是師伯才對。”
敖春的眼睛轉了轉,似乎想通了,很快就端正身子,板板正正地沖周昂施了一禮,口稱,“弟子敖春,見過師伯!”
周昂擠出一抹笑,點了點頭。
他總覺得這孩子有點怪。
此時徐甫似乎甚是滿意,又問:“周昂,你可有表字了?”
周昂老實地回答:“弟子今年十八,沒有表字。”
徐甫捻須,片刻后,道:“你既入我門墻,我當為你取一表字。你名昂,便取個字,叫子修吧!”
周昂當即再次施禮,道:“謝師父賜字。”
徐甫頜首,轉頭對鄭桓道:“既如此,我就不進去了,你且帶他幾日。”
言罷,竟是轉身出門,就在周昂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并不回頭地大步下山去了——這是什么情況?我師父剛收我做徒弟,然后就自己走了?
此時,鄭桓一邊命小敖春去關好門,一邊沖周昂招手,道:“來!”
周昂無暇多想,快步過去,隨鄭桓進了房。
這房子建得相當高,很闊氣的感覺,只是內部一如外間,頗有些年久失修的感覺,不過相比起外面,它還是要略好一些而已。
五間正房,中間的三間是打通了的,顯然是充作大殿,或者叫客廳來使用,但周昂一進去就又發現,這大殿里空蕩蕩的,只是有四個蒲團擺在中間,旁邊桌椅之類的日常家居自是盡有的,卻缺了很重要的一些東西。
比如說……
師父雖然說不修道,但咱好歹也得算是一家門派吧?就算是大殿里不放神仙的尊位,按照影視劇里演的、里寫的,一般也得掛幾張前輩先賢的畫像不是?
這至少顯得咱們有點底蘊啊!
但是沒有,大殿里既沒有塑像,也沒有畫像。
仔細看,正中間靠墻的那張大桌子上,倒是好像擺了個牌子,周昂湊近去一看,卻還是那兩個字:天地。
這次是豎著寫的而已。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舉動,鄭桓笑著道:“不必找了,咱們山門既無先賢可塑,又無大德可立,也就只好寫上‘天地’兩個字,做個意思罷了!其實也是不拜的。天也,無邊寬廣,地也,無邊厚重,何須你我來拜!”
周昂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又見自己這位叫鄭桓的師叔一直笑容慈和,似乎是位寬厚長者,就忍不住問出口來,“師叔,咱們山門為什么人那么少啊?不是說修仙的門派,動輒都占了幾座山峰,成百上千的弟子嗎?”
鄭桓果然有問就答,卻是笑道:“現在算多的了!三十年前我入門的時候,山門里只有你師父一個人!”
周昂聞言,不由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