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他竟是又深施一禮。
他這番姿態做出來,便是心中原本有氣,也頓時便消了。
剛才的事情,自然就算是一筆帶過。
于是高靖笑著回他一句,“客氣啦,本也無事。”
那呂洵聞言笑笑,道:“既如此,諸位且繼續吃酒,在下便不打擾了,就此告退。”
高靖聞言道:“也好,那便就此別過。不送!”
呂洵拱拱手,轉身往樓梯的方向去,杜家那位少爺愣了一下,扭頭看至今窩在墻邊臉色煞白動彈不得的手下何轅,有些兩難的樣子,但還沒等他跟上去,一直跟在呂洵身后的那中年漢子,已經彎下腰去,在那何轅的后背輕輕地拍了一下,于是何轅頓時便“啊”的一聲,終于是痛叫出聲。
但喊過那一聲之后,他臉色雖仍是煞白,卻反倒是強撐著站了起來。
一見如此,那杜家少爺低聲斥了一句,“走!”,隨后便趕緊快步追上呂洵,于是一行人就這么下樓去了。
周昂站在門口,又盯著那呂洵的背影,一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樓梯拐角處,這才施施然踱回房間。
呂著這個兒子,果然有點水平啊!
至少是剛才的這番應對,幾乎叫人挑不出什么錯來。
就連他的那個跟班,所做的也一板一眼——他要是上來就先把那何轅拉起來,反倒是顯得有些藐視這邊了,還微微帶了些挑釁的意思。但剛才,別管何轅窩在地上有多慘,他出來后卻視若不見,一直等到自家少爺出面,雙方把話說開了,臨走前他才過去把人“救”回來,這就叫人心里很舒服了。
而果然,周昂心里這么想著,等到回席坐下,就聽見高靖也感慨了一聲,“呂著雖死,呂家雛虎,不可小覷啊!”
周昂聞言微微點頭,心里卻是忍不住想:“呂家雛虎不止是不可小覷,更關鍵的是,呂家雛虎似乎還不止一只呢!”
這么一想,他忽然有點好奇:呂家居然那么快就開始跟本地的杜氏搭上線了,也不知道是呂家主動,還是杜家主動呢?
而且,他們兩家走到一起,也不知道是要干嘛?
腦子里轉動著這個想法,就連眼前酒席的熱鬧,都好像是頓時就變得更加沒什么意思了,周昂忽然特別想回到自己家里去,借由鏡子的“視野”,去看看呂家那位大小姐在忙活什么——也不知道今晚在酒樓內的遭遇,呂洵這只雛虎在回家之后,會不會跟自己的姐姐說起,如果說起,會是什么態度?何種口吻?
要知道,在現如今的翎州郡地面上,尤其是在翎州城里,除了郡祝衙門和縣祝衙門的這些官方修行者之外,呂家幾乎是唯一擺到明面上的修行者了。
甚至可以說,即便是呂著已死,呂氏也仍然是翎州修行界舉足輕重的一份勢力!
更何況,他們家身上還時刻有條線,牽著此刻不知道已經遠遁何處的李銘!
而李銘,正是周昂最想殺死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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