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道:“哎呀,你們……當日你父來尋我,我便已經同他說明了,當年我收他為徒,傳他一些本事是不假,但后來他不愿意跟隨我一起服侍我家相爺的時候,我們的師徒緣分就已經盡了。”
“故而,你以后不必再來尋我,更不必跪我,稱我師祖……莫說你父親已經不在,便是他還在,我同你家,也已經沒有絲毫瓜葛了!我這話,你可聽懂了?”
聽到前面時,以呂濤的機敏,心里已經籌備話術以應對了,但偏偏,到了最后這一句,張伯的聲音貌似沒有什么變化,但聽在呂濤耳中,卻好像是平地起了雷霆之音一般,當即震得她心中一寒,頃刻間,別說話術了,她連要應對這件事都給忘了,一時間雖然站起身來,卻愣在那里,一副神魂俱駭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于回過神來,一抬頭,卻發現自己那位“祖師”張爺爺,竟已是走到了數步之外,又忙著彎腰修剪花枝去了。
呂濤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還沒等她說出口來,忽然那“張爺爺”直起身,轉過頭來,平靜地看著她,道:“我知你來意,然……你父之死,純系咎由自取,你們做子女的若要報仇,也不過是因果自負而已!”
說到這里,他深深地看了呂濤一眼,道:“去吧!莫要再來!”
…………
一直到從呂氏的大門出來之后好久,甚至自己都已經走到了自家的馬車旁,呂濤才從剛才的震驚與莫名恐懼中回過神來。
馭者見她沒有帶起帷帽,整個人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關切地道:“小姐,你沒事吧?”
呂濤聞言深吸一口氣,心中略帶驚恐地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又緩緩地把這口氣給吐出來,才終于覺得那種驚悸的感覺漸漸淡了。
那種感覺,是呂濤此生以來第一次遇到,若非切身體會,她此前甚至無從想象,當一個修行者變得強大起來,尤其是到了地上半仙之后,竟是可以強大到單憑一句話中透露出的氣勢,就足以震懾得自己連話都說不出口,甚至要用極大的克制,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當場被嚇得腿軟,或打起哆嗦。
“原來一位地上半仙的威能,竟能強大到這種程度么?怪不得當日父親毅然決定到這翎州來!只是……看來雙方已無絲毫舊情可言了。”
她心里不無悲哀地嘆了口氣,卻還是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意態,平靜地看了馭者一眼,淡然道:“我無事!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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