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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休沐之日。
周昂近來算是清閑,今天早上起來,也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便干脆搬了把胡椅,到廊下坐著,看陸進練武。
陸家父子生得一副好魁偉身材,更兼天生便力大如牛,但那都是天賦層面的,若講到技術層面,其實他們父子兩人都沒怎么學過武。
陸春生據說還好,當年跟著周昂的老爹,也是混過衙門的,據說在衙門里跟著什么人學過幾招散手,但究其根本,他主要還是為周昂老爹駕車的。
等到了他的兒子陸進長大,氣力似比他更勝幾分,兼且隨著周昂老爹的去世,他當日已經頗受挫折,也深深地感悟到了,在這個世上混,腦子才是第一位的這個道理,因此,唯恐兒子因為氣力粗豪而惹禍的他,不但家教甚嚴,而且自己手里的那一點三腳貓功夫,也絕不教給兒子。
所以,別看陸進輕輕一推就能把一個壯漢給推飛,事實上,他是一直到進了縣祝衙門,才開始真的接觸到“打架”這件事。
等到前不久跟隨杜儀,開始全面接觸與修行者有關的事情,乃至于服下開竅丹之后,真的成為了一名修行者,他才算是終于摸到了武技的邊兒。
縣祝衙門里的每一個官方修行者,都可以算是他的半個師父。
到現在時日不長,他也只好算是多多少少學了幾招花架子,人倒是相當刻苦,有機會就拿著把木劍在那里練,而且據杜儀他們說,他練武的悟性還行,算不錯。
前些日子,周昂沒有時間調理他,最近稍閑,本來打算看書的,但聽見院子里陸家爺倆拿著木劍砰砰嗙嗙的對打,便又想起當日呂家姐弟倆說的那什么“神品”的事情,忽然意動,就索性出來看看。
木劍比鐵劍要重了不少,但陸家爺倆手上的力氣很大,顯然對此忽略不計,但此時兩人對打得實在拙劣。
看見周昂搬了把椅子出來,他們很快就停下。
周昂擺了擺手,道“你們繼續”
于是爺倆又繼續拿著木劍砰砰嗙嗙。
最開始的時候,看得出來,陸進還是想用一下衙門里眾人教給他的那些“技術”啊“招式”之類的東西的,但打了沒幾招,就全丟了,純粹就是下意識地封、架、格、擋,看得周昂心里忍不住嘖嘖而嘆。
當然,他是出身山門的,自然不會看重那些招式之類,但問題是,這爺倆這么打,實在是太沒有章法了。
想當初鄭師叔傳授、敖春負責給自己喂招練劍,雖然也是全然的摒棄招式啊之類的東西,但鄭師叔也是逐一傳授指點過幾種不同的發力法門、人體各處脆弱易取之處等這些東西的也就是說,核心的東西,自己還是有章法的。
這些東西,當初學的時候,或許還不覺得,只覺得自己每天被敖春這么虐,實在是太難了,也會偶爾質疑這么練有沒有用,但現在,看看這爺倆的對打,周昂卻是忽然一下子就找到了身為宗師的感覺。
嘖忽然感覺我好像真的蠻強的
“停”
瞅準個機會,周昂果斷叫停了他們,過去從陸春生那里接過劍來,大喇喇地道“武之一途,千變萬化,但究其根本,無非是殺敵存己而已”
“我知你最近勤于習武,在衙門里,也沒少找人請教了,子羽和大金都很樂意指點你對吧他們教你的東西,當然要好好學,但學的同時,絕不可不用心去考慮,他們教給你的那每一招每一式里,到底藏著什么用意比招式更重要的,是招式背后的用意,或者叫目的來,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