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素白的空間中,一位水藍色道袍的青年盤膝坐于地面,身上流光閃爍,自有一股仙家氣勢。
“呼——”
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睜眼。
他的周圍擺放著許多和他衣著不大符合的家具,比如他右手邊的小木桌上的那臺筆記本電腦,比如他左手邊的那個玻璃立柜,里面還裝滿了巴掌大的小人,有古裝仙人,有異形妖魔,還有一些眉目比例奇怪的年輕男女。
青年身側還散落著一些零食飲料,一些被褥枕頭之流的床上用品,一些看上去像是手機平板的東西,與那青年睜眼時散發的仙氣格格不入。
但這些并非最令人矚目的,最引人矚目的是這青年的正前方,二三十步處,一片潔白的地面上立著一堆半人高的黃土,面前還立著塊石碑——就像墳頭一樣。
青年站起來,一步踏出,身形急速拉,已跨過中間不短的距離來到黃土前。
一招手,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一個白色布蒲團,彎腰放在碑前就跪了下去,口中還念念有詞:
“先生,雖然我們之間的交集也就給你送了個死,但不管如何,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是在這里活不下去的,多虧你的傳功,嗯,我也不計較你到底是傳功還是奪舍了,總之你于我有傳道之恩,有救命之恩,這份恩情我是記在心里的——畢竟也沒人讓我還...”
說著說著,青年很自然很熟練地換了個姿勢,變成盤膝而坐,遠遠看去就像在跟墳頭嘮嗑似的。
“今天我要離開這個...玄什么之地,記不清名字這不能怪我,你殘留的那點記憶它就沒說清這個破地方是什么,你記性就不能好一點嘛?都是點啥東西啊,模模糊糊的,我都不敢確定外面是個什么情況,只能縮在這里循著你的那套理論瞎練,都不知道錯了多少..”
青年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手又是一招,摸出一袋瓜子。
“這真不是我慫,這叫謹慎,誰讓你記憶力有人能上天入地,翻手云覆手雨,看描述跟個人形自走核彈似的...哦,你可能不知道核彈是個什么東西,那玩意你當一次性的大威力法器就行,我們那的人比較喜歡藝術,尤其是大當量的藝術——就是一個法器下去移平方圓幾十里的樣子。”
換口氣,青年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瓶肥宅快樂水,噸噸噸喝了半瓶。
“嗝——,舒服。”
他拿袖子蹭蹭嘴,寬大的袖子上泛起微光,沾染上的污漬消失不見。
“你也別怪我每次修煉完在你面前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你看,這破地方就咱倆人,而且隨著我的修煉,周圍的景物越來越少,最后只有用造物法訣造的東西才能留著,這種情況下咱們倆人不得親近親近?真不是有意氣你。”
青年說到這里,似乎是想起正事,放下手上的瓜子,重新跪在蒲團上,神情嚴肅起來。
“師父,今天您的第不知多少位,嗯末位徒兒摯和,今日將從此地脫出,來向師父您告別。”
說罷,他輕輕叩首三次。
“地板有點硬,我就不磕響頭了,疼,不過話說回來,這世界上真有人把頭磕得砰砰響么?反正在我那里,我是從沒有見過的,大概即便有也很少吧...”
青年感嘆著,似乎陷入了什么回憶中,不再說話,站起身大袖一揮,地面上的東西都消失不見,轉身一步回到自己的生活區。
掃掃掃,所有物品全部消失不見,整片天地重復一片純白,白茫茫地刺眼,令人暈眩。
天地一色,唯青年與土墳二點,若濃墨滴在大張白紙上顯眼得很,卻又難以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這里實在太空曠也太單調了。
青年閉上一只眼,手上掐訣,口中念念有詞,身上光芒此起彼伏,忽藍忽白有時黑,五彩斑斕煞是唬人。
“隱盾”
“光線增補術”
“非牛流體護盾”
“空氣過濾術”
“熱量拘束”
“匿聲訣”
“破罔法”
“回春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