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時回春訣”
“觸發式回春訣”
“遙控式回春訣”
“復蘇術”
...
林林總總往自己身上套了三十來個法術,青年手上姿勢一變,一手指天,一手向地,雙目完全閉上,整個人開始散出一陣蒙蒙青光。
世界開始扭曲。
青年的身影逐漸模糊,身上的光芒在空間扭曲中折射出黑色剪影,零落四散,青衫長袍的身形在純白的底色中躍動搖擺,同顏料盤中涇渭分明的色彩被畫筆用力攪拌混為一色,青年迅速同世界融為一體,再也難覓蹤跡。
只留下那黃土石碑,孤零零地點在那白色畫布上。
在逐漸將自己挪移至外界的過程中,摯和通過探測法術仔細辨別著周圍的環境,他對外界的了解非常少,要時刻注意環境變動。
“師父”傳下來的記憶實在有些少,除了與修煉有關的知識因為執念而清晰,其它偏向生活與常識的東西都已經模糊了,記憶最深的就是被人追殺進這個地方的幾個場景——而這使得根據“師父”戰斗力來推算外界水平準確度大幅下降。
根據那幾個場景,摯和估計自己出來后可能會遭到大量凌亂靈氣的襲擾,出來之前加的那一堆法術也是為了應對沖擊。
——畢竟“師父”就是因為拼死進入一片常年靈力暴動難以利用又殺傷力十足的“絕地”后,傷上加傷,最終進入了那獨立空間后也無法治療自己傷勢而身亡。
陡然間,探測法術傳回的數據穩定下來。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外面的靈氣極為平和,而且穩定,這種穩定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在純白空間的靈力被他消耗到如今的極地水平前,那里的靈力一直都很狂暴,雖遠遠比不上“師父”在外界遭到的靈力風暴,可也是極難馴服的。
外面這是怎么回事?
摯和提高警惕,隨時準備發動身上預備的法術,更是時刻準備溜回那個空間,慢慢將眼睛瞇開了一條縫。
這是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
腳下青磚方方正正排列有序,長久的清潔使之表面變得光滑,隱隱約約能看見人的影子;一張木質桌臺在眼皮子下,桌面光滑的紅漆反射著屋內光線抹上一縷亮色,桌邊雕琢著不知名走獸,有金線縷縷纏于上;白瓷侍女環抱狀燭臺色彩絢麗,立在桌面,其上火光搖曳,將光明灑滿屋內——那火光不大,卻出奇地亮。
這是...房子?
摯和搜索著“師父”所留下不多的常識,試圖判斷這是哪種風格,同時小心翼翼地將眼睛完全睜開。
然后,他發現了一張豪華大床,隔著桌子,就在自己正對面,更可怕的是——上面有人。
看身形,那是一只少女。
她正抱著膝蓋蜷在大床角落,臉埋在膝蓋里,隱隱有嗚咽聲飄來,一副自閉模樣。
少女身上是一套青黑色短衫,袖口窄,繡著金紋,素白的手腕還有那玉藕一般的腳丫露在外面,右腳大拇哥正一下下勾著左腳,拍在床面上。
摯和輕輕邁步,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但左腳剛一落地,床上的少女便馬上抬起了頭。
少女很美,眉若細柳,眼泛秋波,膚如脂玉,唇染桃粉,五官每個單拿出來都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偏偏還都周周正正地長在自己該在的地方,渾然天成,不似人間所在。只是,這張俏麗小臉上的表情可就不那么美了:
委屈——懵懂——迷茫——羞怯——憤怒——陰沉,最后定格在冰霜般的面無表情上。
“抱歉,在下,靈靈漆,誤入此地,沒有看見,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告辭!”
半生不熟地操著一口從“師父”那里學來的本地話,摯和道歉,報假名,解釋,溜號一氣呵成。
可惜的是,那少女似乎不為所動。
她從虛空中抓出一把光華內斂的暗金色漢劍,靈力激蕩間氣勢攀升,嬌小身子從床上彈起,便是一劍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