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真要說起來分個先來后到，很可能摯和是先呆在那里的，別說玄離一朝，便是大明立國六千余載也未必有他在此處的時間長，從這個角度看，倒像是少女在碰瓷了……
帶著摯和走到書房，洛傲天從自己空間里掏出一把雕花靈木椅，示意摯和坐下，自己則坐到書案后。
最后布下隔音法術。
“你究竟意欲何為？我想聽實話。”
少女端坐于摯和對面，靜靜盯著他的雙眼，打出一擊超直球。
摯和與她對視兩秒，最終將視線移開。
“我就是覺得這個職位很合適，不會是什么危害你的事情，這一個小小的七品都事身份能干什么？你說是吧？”
少女臉色冷了下來。
她有些難受，這三個月來她早就被這種留有余地的搪塞方式搞得不勝其煩，無事可做，現在摯和也這個樣子，讓女孩昨晚只發泄一半便被打斷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
洛傲天繼續盯著摯和，盯著這只當今天下僅有與她對等的一位天命，盯著這個三個月來，唯一將她心思從那煩惱漩渦里拖出來的家伙，盯著這位思路清奇腦子有坑，卻又總能輕易讓她恍然受教的青年。
“我，想知道。”
她挺直了背，目光如電直刺過去。
“呃…這個啊…”
摯和看上去有幾分不好意思，抬起手刮了刮自己鼻子，視線飄向窗外。
“主要是有這么個身份好辦事…”
這種話，太敷衍了！少女的情緒終于醞釀到了極點，爆發了：
“還有比天命更管用的身份？若是無我，你便是要取了這皇位那群人也不敢說半句不是！區區一個七品都事比起你天命算什么身份？你”
她語速極快地只說了兩句，隨即意識到自己這樣非常不禮貌，馬上閉嘴，可胸口頂著一口氣讓她說不出道歉的話，最后只能冷硬地擠出一句：
“……吾有失儀。”
便向后一靠，抱起胳膊把視線轉投向窗外，不再看摯和，也不再出聲。
摯和見狀暗道一聲壞了，本是想皮一下，作個小死拉進下距離，可這表現顯然就是觸到了少女內心的一些禁忌，他分明見到少女眼圈紅了一下，看樣子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翻車了，必須補救。
摯和假裝沒有關注到這些細節，摸摸自己腦袋，低頭看向地面傻笑道：
“我倒不是說天命的名號不厲害，問題就是它太厲害，才需要一個不那么厲害的身份，這解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這人臉皮薄…”
說到這里，摯和微微停頓，偷偷借余光觀察了下洛傲天的反應——這是他特意留出來的吐槽點，如果少女對此做出回應，無論是吐槽還是諷刺，都說明問題不大，如果毫無反應……
洛傲天繼續抱臂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摯和只是稍作停頓，見少女這種表現，立刻繼續說下去，就像剛才只是因不好意思才遲疑一般。
“所以怎么可能一口氣說出‘要個不高不低的身份以方便別人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來和我玩耍’這種話嘛…”
說到中間，摯和抬起頭，瞪著雙眼鏡惺惺故作誠摯，一口氣講完滿是槽點的大段話。
少女終于有了動靜，她把臉轉回來重新看著摯和。
目光平靜幽深，似乎摯和的努力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