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從一旁的箱子中抽出一卷經書,上面寫著“墨解佛卷”四個大字。
饒是心真也大吃了一驚,忙的道:“師父,這可不能讓外人隨意閱覽,要是讓……”
話未說完,刃心和尚大袖一拂,呵呵笑道:“對這卷經書來說,若他也算是外人,那世上也就沒有人能看了。”
心真身子一震,忽的想到了少林寺里流傳的一個傳說,然后死死的盯了夏云墨片刻,眼中驚駭之色,久久不能散去。
難道是他?
可他怎如此年輕?
夏云墨笑呵呵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為了它來?”
刃心和尚道:“除了它外,這少林寺還有什么值得你來的。”
夏云墨道:“還有個可以一起喝酒的老朋友。”
刃心大師哈哈大笑:“好好好,就這一句話,也該喝上三杯。不過說好了,這經書你可不能帶走,當初都說了這已經屬于少林寺的了。”
“瞧你這小氣樣,凡事斤斤計較,十來年也沒變個樣子,我就在這少林寺翻閱總行了吧。”
夏云墨翻了個白眼,從刃心和尚接過經書,神色卻忽然一肅:“老和尚,你的身子……”他與刃心和尚碰觸了一下,已感到他體內生機幾乎斷絕,全靠一口真氣支撐。
刃心大師笑道:“成住壞空,生死有命,也并非什么大事。”
心真面容大變,忽的想起師父最近面色很差,他本以為是小事情,可此事卻如遭雷轟,終于忍不住問道:“師父,你……”剩下的話確實說不出來了。
刃心大師面露微笑:“修行到了我這一步,生死自知。原來還有兩個遺憾,沒想到佛祖知我心意,既收了個聽話的徒弟,又見到了舊友。”
他年紀本來就大了,有時候還要出去徹夜做法事,賺些錢財,救濟百姓,保一方平安,身子骨已支撐不住。
原本前些時日就要圓寂,可聽聞了夏云墨的事,卻憑借一口真氣,堅持了下來。
夏云墨亦是無言,神照經能起死回生,可對于生老病死,卻沒有多大作用。
刃心大師笑道:“來來來,你我今日盡情喝酒。昔年你如神龍天驕,瀟灑自在,怎也為這種事俗事傷感。老僧這酒可是花了一番苦功夫釀出來的,你要是不喝可是虧大了。”
夏云墨笑道:“好,今日且喝的盡興。”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滋味醇厚,果然是好酒。
刃心大師得意道:“這酒老僧我前后花了五年時間,一共釀了十八壇,因味道不醇,打碎了十壇。這些年過去,也就就剩最后一壇。前些天武當那老道來了,想要討酒喝,都被我給拿假酒糊弄過去了,總覺得這壇酒該留著讓你來嘗嘗。”
“哦,對了,說起這喝酒,老僧年輕時也沒少喝,后來入了少林,就不準喝。還是你十幾年前灌了我幾壇酒,當時還出了大丑,勾起了我的酒蟲,這才慢慢喝了起來。”
大多數時候,都是刃心大師在說,夏云墨在聽。
他給夏云墨吹噓自己這些年的“豐功偉績”,釀了幾壇酒,學了多少菜,做了多少法事,救了多少百姓,一臉孩子般的得意。
說了許久,菜也吃了許多,刃心大師停了下來,一雙污濁卻又深邃的眸子望著夏云墨,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好奇道。
“這世上難道真有不老不死之術?”
接近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的少林方丈,面上的皺紋堆了又堆,已接近大限。而那個青年,卻依舊是風華正茂,除了修為越發高深莫測之外,似乎歲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越是接近大限,刃心大師看到的也就更多,越清楚。
在他的眼中,夏云墨一身氣血值旺盛,已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無論肉身還是精神皆是處于巔峰,比起當年更甚一籌不止,沒有半點衰敗跡象。
而在夏云墨身旁那個小女孩,似乎很多年前也見過,。今也已長成了個大姑娘,時間的力量在她身上顯露無疑。
夏云墨眉頭皺了皺,道:“這問題可不太好回答,且容我想一想。”
武學一道,本就牽扯精氣神。因此,武功越是高明深厚,也就約會延緩衰老。
但如果是某個高手意外破功之后,轉瞬間就會衰老十幾年,甚至更多。
比如無崖子傳功虛竹,原本豐神如玉,朱顏白發,宛如神仙中人,下一刻便形容枯槁,皺紋滿布。
除此外,一些延年益壽之物,亦是有不少。但隨著歲月的流逝,深厚的內力,罕見的天材地寶,也會有耗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