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舒了一口氣,這才望向少年:“小哥兒,不知高姓大名?”
少年受寵若驚,一向主人府上的高手連眼位都不肯往他一眼,這和尚無論神態氣度,均遠勝他所遇到的武林人物,竟如此和顏悅色,他忙的說道:“我是府主從一顆柏樹旁拾得的棄嬰,所以跟他姓韓,名柏。”
“好名字,好名字,對了,你是怎么遇到的這人?”
老和尚點了點頭,又問了救人的經過。
韓柏和盤托出,一點也沒有隱瞞。
和尚聽完,皺了皺眉頭:“這世上能傷他的人不多,是誰將他重傷成這樣?”
韓怕一呆道:“大師,你認得他?”
和尚沉吟道:“這人名為風行烈,被譽為武林新一代最出類拔萃的高手。說起來,他與我“凈念禪宗”還頗有淵源,所以此事老僧不能不管。”
韓柏雙眼睜大,驚訝道:“大師原是“凈念禪宗”的高人,真令人難以置信,我韓怕竟遇到了“凈念禪宗”的大師。”
韓怕是一武林世家的奴仆,平日里耳濡目染,聽了不知多少江湖逸事,而最令他心生敬仰的,就是并稱武林兩大圣地的“凈念禪宗”和“慈航靜齋”。
韓柏指了指地上的風行烈,關心道:“他會有事嗎?”
和尚嘆了一口氣道:“生死有命,侵入他體內的真氣陰寒無匹,兼之他的本身真元又奇異的衰敗,老僧只能暫且保他一命,能否復原,便要看他的造化了。”雪白的眉毛,忽的動了一下:“有人來了。”
話語說罷,還不待韓柏細細聽去,就有一人闖入山神廟。
霎時間,整個山神廟剎那間為之一暗,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來人所吸攝。
韓柏仔細瞧去,但見來人一襲白袍,黑發如瀑布般傾瀉,面龐透露這如玉般的晶瑩色澤,氣度高華,有著超邁凡俗的氣質,仿佛是方自九天之上走入凡塵的天人,不類凡俗。
韓柏瞧的呆住了,似是從未想過世上有這般耀眼矚目的絕代人物。
就算是和尚,此刻也不由得生出驚嘆之意。
他這一生見多識廣,識人無數,也見過黑榜高手“邪靈”厲若海,厲若海面容可謂是俊美的絕無瑕疵,更是鑲嵌著一雙比深黑海洋里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睛。
可“邪靈”厲若海依舊在凡俗的想象范圍中,眼前這人仿佛是站在人世間巔峰和中心的神魔一般,有著不可思議的魅力,叫人完全無法挪開眼。
也是因此,老和尚一見到此人,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不是同樣英俊瀟灑“邪靈”厲若海,而是那個綽號“魔師”,被譽為“魔門古今第一人”的龐斑。
“貿然闖入,還望兩位勿要見怪。”來人衣袍一卷,禮貌十足,竟予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韓柏忙的道:“我也是剛剛進來的。”
他本是一個小廝,平日里卑微低下,誰也不將他放在眼里。
可今日瞧見大和尚和白袍人,方才有所明悟,那些真正的前輩高人,他們就算是有傲氣,也是藏在骨子里的,平日絕不會有盛氣凌人的姿態。
而唯有那些不上不下,沒有多少本事的人,卻反而喜歡裝出一副高傲的姿態,恨不得在臉上貼個“人上人”的標簽,叫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
和尚雙手合十,微笑道:“我等也不過是借宿山神廟的路人,施主不必多禮。”
白袍人哈哈一笑道:“好和尚,倒是不拘小節,某家夏云墨,敢問兩位高姓大名。”
和尚道:“貧僧廣渡。”
韓柏也忙的說道:“我叫韓柏。”
“廣渡?韓柏?”
那人微微思索片刻,忽的雙眸綻放出一道神光,如同長空掠下的閃電,竟讓整個山神廟為之一亮,恍若白晝。
韓柏嚇了一跳,卻沒有太過驚訝,畢竟他只知道眼前這人是武林中的大高手,這些高手飛來飛去,有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這似乎也不足為奇。
廣渡卻不禁怔了怔,平淡的面容露出一抹吃驚之色,動容道:“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的虛室生電?”
“哈哈,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