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怎么想起來說這些?”金珠不解。
寶蟾搖了搖頭,換了個安生的姿勢:“沒什么,回府吧。”
小雨就這么淅淅瀝瀝的下著,淋在人的身上寒在人的心底。
年過半百頭發已經有了些許花白的廣益侯捧著一碗熱姜茶,斜躺在燭火旁小口小口的喝著。滾燙的茶水驅散了身上的寒氣,卻驅不掉心中的寒意。
面前案子上擺著的幾封折子,都是謝醒言遞過來的不敢處理的東西。
一封說的是西北再次起了亂子,說是不滿于大明官員的統治。
一封說的是逃到北面的大元朝余孽又有些不太安分,似乎準備聯合金帳汗國成吉思汗的那群子孫再次南下。
最后一封才是真讓人覺著可怕的東西,宋國公如今被軟禁在了皇城之內,美其名曰教導皇太孫讀書,誰不知道馮勝一輩子雖好讀書,讀的大多是兵書。這些學問又與治國有何相干?不過是找尋了個借口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罷了。
想來,宋國公當真是命不久矣。如此算來,當初的六公四十八侯可只剩下自己一人了。只盼自己這個已經做了洪武皇帝的大哥,能夠看在當初一起蹲苦窯啃窩頭的情分上,放自己一馬吧。
“舅舅,方才我聽下人們說,淮陰城中那個姓李的言官死了。”謝醒言一邊翻看著案牘上的奏折,一邊好似不經意般順口這么一提。
廣益侯順口答道:“死了?倒是可惜了這么個人才。”話剛出口,蔣敬初忽然一愣:“他是怎么死的?”
謝醒言抬頭道:“聽下人說是得罪了宋通判,被人當街殺了。”
蔣敬初皺皺眉,不耐煩道:“胡說八道,宋通判最是喜歡這個小子,怎么會派人殺他。傳我的話,誰再敢亂嚼舌根子就逐出府去。”
“是”謝醒言應道。
蔣敬初看了看自家外甥好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怒上心來,聲音也提高了些許:“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死了個人?”
謝醒言躊躇片刻:“還有一件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你我都是自家人,還有什么顧及,別做這幅小女兒模樣。”
“寶蟾在紫凝軒把馬主簿的兒子打了。”
“馬主簿的兒子?哪個兒子?”
“最小的馬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