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自當恪守本心。
“楊皓,你是否還記得,我父親從不收禮,卻為你破例了。不管你帶了什么給他皆是來者不拒,可若是太過貴重,便會換錢救濟窮苦百姓了。”盧洪景對他說道。
“我自然記得,盧太師是為了表明看重我啊,而我也一直謹小慎微不敢玷了太師英名。”楊皓說道。“我送禮皆是心意,并沒有錢財重帛。”
“那你今日為何不能答應我呢?生前事身后名,也算是為了了一樁夙愿,你若是出人頭地,我父親會很欣慰的。”盧洪景說道。
“為什么總拿太師壓我呢,部堂大人何苦強人所難。”楊皓正身。“有些東西我自會爭取,而不是以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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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背叛換取的。”
“楊公子何必如此固執呢。《詩》云:‘伐柯,伐柯,其則不遠。’執柯以伐柯,睨而視之,猶以為遠。”盧洪景有幾分生氣說道。“既然拿著斧頭去伐木,伐木做什么?做斧柄。可是斧柄怎么做?手里不是有現成的嗎?照著樣子做就行了。”
“你們商人不一貫如此,渡河以舟,平原驅車。既然伐柯,不但新舊不一樣,而且木質、木紋也不一樣。或許長短也有不同,或許粗也有差異。這能說新做的斧柄不合式嘛?當然是不能這樣說的。因為新的斧柄中與舊柄有所不同,但是裝在斧上,照樣能夠砍柴伐木,照樣能夠應用自如。”
“今天既然可以封官為爵了,光宗耀祖的事情何必不應下呢。莫忘了你是唐人,家人宗族都是。我也是唐官,賞識你的可是唐皇啊。王川是晉太子,便是外人,何苦與他一條道走到黑呢。”
“子曰:道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不可以為道。”楊皓搖搖頭,也以《中庸》相對。
王川所作所為,雖然沒有秉承大義。他比那些偽君子好多了,能夠恪守本心,追求大道。
這樣的人是值得追隨的,楊皓也不違背本心和準則。
那都是君子之道,是正道。
正如孔圣以斧柄為例,來比方治人的道理也同樣,也并不能要求每個人都一模一樣,就像做斧柄。雖然是照樣制作,但是仔細看,仍然有很大的不同。但斧柄式樣雖有不同,有一條原則是不會變的,那就是柄頭的大小要剛好能裝入斧眼。所以做人道理也一樣,每個人行為雖然千姿百態,猶如斧柄的式樣多有不同,但是有一條原則的是不能違背的,那就是個人的行為要適合于行為規范。如斧柄的頭不合于斧眼,削改一下就好了;人的行為如不合于規范,改正了也就行了。
楊皓自認問心無愧,可是他們卻逼迫自己舍棄王川,這是意欲何為。
而且情況還遠不到那一步,他自不會做傷害唐國的事情。
“唐國與晉國,并無交惡吧。”楊皓覺得奇怪道。“王川殿下也不曾與我唐國有所牽連……”
所以唐國為什么要針對他呢?
不可能那么簡單,不可能讓自己離開了王川身邊,讓王川失去幫助。不止這樣吧,如果自己真的答應了一定還會有下一步的。
“晉國與我唐國為鄰,絕不能讓他安穩下去。”盧洪景不怕直言道。“王川這樣的人太過強勢了,若是執掌一國權柄,鄰國交惡。此人久在外地,在晉國毫無根基,卻是正統,回到陽城必然會與其他皇子有所相爭,我們便可乘虛而入,唐騎名動天下,隨時可直搗黃龍策奔千里……”
“晉主正值壯年啊,皇儲之爭言之尚早。”楊皓搖搖頭否定道。
對方定然沒有說真話,不知為何非要針對王川。
總覺得還有什么真相是自己觸及不到的。
“當初趙家商會放棄了王川,而你去支持之時,當時多時恥笑你吧!但是今日無人不對你刮目相看,王川已經名動天下了,文驚四海,武鎮山河。”盧洪景耐著性子說道。“而今日,你便可以舍棄他了,以求功名利祿。你做了一筆很成功的投資,天下人都會贊賞的。商賈不得科舉,但你兒子可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