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墨王沒有忘記自己被背叛的事,姑墨貴族也戰戰兢兢,君臣的斗智斗勇,城內的血雨腥風,才剛剛拉開序幕。
但任弘對這種蠻觸之爭不感興趣,烏孫得到了所需的糧食,又不想花幾天攻城浪費時間,等馬匹吃飽了綠洲河邊的水草,便準備啟程。
韓敢當倒是嘖嘖稱奇:“任君,我記得,賴丹就是勸了于闐、扦彌、精絕、且末四邦入朝,才升官做了校尉的。”
“眼下任君不費吹灰之力,勸服了姑墨、疏勒等入朝,可比南道的幾個小邦大多了,功勞也比賴丹大吧?”
任弘糾正他:“賴丹雖然壞了大事,陷吾等于險地,但只要他還活著,還在為大漢守土不退,吾等就要叫他一聲‘校尉’。”
“唯唯。”
韓敢當隨意地答應,而望著雖然秩序雜亂但光是人數就能嚇得西域城郭腿軟的烏孫騎兵,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任君的這計策,叫狐假虎威!”
也不知老韓是從哪聽來的戰國故事,任弘卻越來越嫌棄這廝了。
“韓飛龍,你真是個粗鄙之人,這計策與狐假虎威有何干系?”
任弘笑道:“我這狐貍之所以能在西域縱橫睥睨,哄得姑墨王團團轉,依仗的才不是烏孫這一戳就破的帛老虎。而是因為,在你我背后,是一條來自東方的土德黃龍,是強大的天漢!”
“你非要說,也是狐假龍威才對!”
漢朝以土德應黃龍見,而改了正朔,這么比喻還真沒毛病。
韓敢當恍然大悟,嘴里嘀咕著狐貍、老虎、黃龍的關系:
“狐假龍威,任君這說法真是有趣,等再見到袍澤們,我要與他們說道說道。”
烏孫人啟程的號角已經響徹綠洲,任弘催促韓敢當收拾甲兵:“距離龜茲國還有三四百里,若再不快些拿下龜茲城,解除輪臺渠犁之困,吾等回到長安怕是要入冬了。”
“我還想回去看看,姑墨等邦齊赴未央宮朝賀天子,宣告大漢完全收復西域北道的盛況!”
任弘上了馬,哼唱起那首《西極天馬歌》來。
“承靈威兮降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不錯不錯,我這只小狐貍,已開始為這天朝之夢做貢獻了。”
任弘沒料到,他與韓敢當的這番對話,連同狐貍、黃龍的比喻,很快就會傳遍西域漢軍耳中。
從而來給自己帶來此生的第一個綽號。
“沙漠之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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