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谷蠡王罵道:“都什么時候了還管鐵門,還是先擔心日逐王的安危吧!”
醍醐阿達無奈,又道:“但吾等能往何處去?退往右地的后路在山國,右賢王親自帶著部眾在那坐鎮,想回近海的日逐王庭恐怕不易。”
右谷蠡王自有計較,恨恨道:“還有條路,不往東,往南走,去蒲昌海……”
“右谷蠡王!”隨著一聲大呼,醍醐阿達有些難以置信。
“你想要去蒲昌海投靠漢軍?你與普通諸王不同,可是六角之一,姓攣鞮氏!此舉會給歷代單于蒙羞!”
“那又如何?”
右谷蠡王滿臉的無謂:“我是被迫的,為右賢王及其部屬所迫,我記得,日逐王也不喜右賢王罷?這幾年來,吾等在一孺子少年手下聽命,真是受夠了。”
他的話止住了,因為醍醐阿達的刀,已橫在了右谷蠡王脖子前。
右谷蠡王頓時大驚:“你也是右賢王的人?”
“我只忠于日逐王。”
醍醐阿達搖頭:“而日逐王是個顧全大局的人,絕不會在右地如此兇險的情勢下,做出背棄大單于的事來。”
右賢王、右谷蠡王、日逐王,這是右地穩固的三角,都是攣鞮氏的子孫,缺了誰都不行。
醍醐阿達深知,如果右谷蠡王真去羅布泊投漢,右地就全完了,匈奴在西域百年經營,也將毀于一旦。
他提議道:“右谷蠡王不信任伊吾王、蒲陰王,我也一樣,不如先退到北河(孔雀河)南岸去,再派人去山國,探一探右賢王的意思,再做計較。”
“若是右賢王說不清楚呢?”右谷蠡王對自己的侄兒成見很深。
醍醐阿達收了刀,將刀柄遞給右谷蠡王,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若真如此,醍醐阿達愿一死謝罪!”
“好,好!”
右谷蠡王臉上陰晴不定,只用刀柄狠狠給了醍醐阿達一下,將他砸得跪倒在地。
“我便多等幾日,若右賢王果真想除掉我,那我便學渾邪王,直接降了漢人又如何?”
“我雖然沒當上單于,做大漢的侯王也不錯!”
……
“先是醍醐阿達跑了,如今右谷蠡王也跑了,這兩人果然心中有鬼。”
一個時辰后,聽說右谷蠡王夜奔,伊吾王頓時哇哇大叫起來。
“胡巫呢?占卜結果如何?”
匈奴人十分迷信,行軍打仗也會帶著巫師,用來詛咒敵人,或向日月星辰祈禱尋求祖先的啟示。
方才胡巫已經搖晃著小鼓,繞著火堆跳了好一會大神,此刻給出了占卜的預示:
兇,大兇!
“這就對了,六角中的兩角妄圖投降漢人,右地真是大兇啊!”
伊吾王一點圍攻鐵門的**都沒了,提議道:“蒲陰王,吾等也拔營追擊吧,右谷蠡王人馬只有你我一半,只要早早剿滅這叛王,便能遏制叛亂。”
這時候,吳宗年卻站出來道:“我以為,不能冒失進攻右谷蠡王,他畢竟是六角王,地位高于二位,還是得等右賢王裁決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