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蔡義感慨道:“十幾二十歲的恩澤侯、王子侯沒少見過。”
“但二十出頭的軍功侯,多少年才出一個?”
武帝時是有的,長平烈侯衛青二十余歲封侯,驃騎將軍更年輕,十八歲便一戰封侯!
不過除了這兩位外戚將軍外,能二十出頭就躋身將帥,得到立功機會的人的少之又少,終軍一度也有機會以出使南越封侯,可惜了……
所以這任弘,以罪人之子,邊鄙小吏為開端,竟能數年內立奇功為列侯,真是一個異數啊!再過不久,此子家的門檻,恐怕會被長安的貴人公卿們踏破。
下手,要乘早啊!
于是蔡義圖窮匕見:“御史大夫,我記得你沒女兒罷?”
楊敞奇怪:“我只有三子,沒有女兒,少府問這作甚?”
蔡義拊掌:“大善,既然如此,御史大夫可愿為我那小女做個媒?她年已二八,模樣俊俏,從小就習《詩》,賢良淑德,可為良配……”
兩人正說話間,隨著一聲“趨”!卻是皇帝到了!
眾臣立刻站起身來,任弘也將目光對準了殿陛末端。
雖說大權在霍光手中,但大漢仍是劉姓天子的,這位皇帝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
皇帝是坐著步輦上來的,卻見他身材偏瘦,冠旒冕,衣裳玄上纁下,乘輿備文,日月星辰十二章點綴其上,亦是隆重的禮服。
“拜!”
任弘與群臣都隨著大行的呼喊下拜,但目光已瞥見了這位皇帝的容貌:才十**歲年紀,唇上無須,但面色卻顯現出有些病態的潮紅,即便抹過點粉也遮掩不住,下了輦后,走路都有些有氣無力。
看來這位少年天子的身體,不大好啊。
任弘知道,劉弗陵為孝武的小兒子,母親趙婕妤,號“鉤弋夫人”,在李夫人死后漢武帝痛失所愛的日子里,以“奇女子氣”得寵。
而這位鉤弋夫人最獨特的一點在于,她整整懷了14個月,才生下了皇子劉弗陵。
這被漢武帝視為“祥瑞”,十分高興地下詔:“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乃命其所生門曰堯母門。
公開說小兒子是“堯”,劉徹幾個意思?讓皇后、太子如何自處?這件事對衛皇后和衛太子刺激應是極大的,日夜惶恐被廢,父子夫妻之間再無信任,也是招致巫蠱的一個導火索。
而等到衛太子敗亡后,因為李廣利叛逃匈奴,昌邑王劉髀也失去了對帝位的角逐機會,且很快就病死了。
剩下的燕王劉旦、廣陵王劉胥本就不受漢武帝待見,認為他們行為驕慢,絕非帝選。
于是小兒子劉弗陵就這樣成了太子,被當做“成王”托付給了漢武帝精挑細選的“周公”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