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肅然,批評道:“這件事卻是大王有失妥當,列侯確實不能私下接受諸侯之禮,國相,事關重大,現在不是論私人恩怨的時候。”
他看看左右,低聲道:“夏侯少傅說,這使者的規格,與當年絳侯、陳丞相派人征孝文皇帝入長安一模一樣!”
劉賀還沒反應過來,安樂眼中卻已滿是驚喜。
“這就對了!”
安樂拊掌道:“我早就聽聞,天子身體欠佳,而諸侯之中的至親,沒有誰比大王還親的。大王于位則臣也,于屬則子侄也,若有不測,典喪之人,除了大王還有誰呢?”
劉賀還不明白,甚至覺得這件事麻煩,嘟囔道:“為何要寡人去典喪,廣陵王呢?他可是皇叔啊。”
安樂只能直接告訴劉賀:“大王,天子無后,典喪之人,就是嗣君呀。”
“啊!?”
劉賀恍然大悟,也面露歡喜,表情定格了好幾秒才喃喃道:“竟會有這種好事,難怪這幾日經常做奇奇怪怪的夢。”
王吉看不下去了,制止了這對君臣:“事情還沒定論,大王還請立刻隨我回國都去,究竟何事,一開璽書便知。”
“沒錯,沒錯。”
劉賀這會對馳逐一點興趣都沒了,更高級的快樂在等著他,遂下令道:“立刻備馬,最好的馬,日行兩百里,今天必須趕回去!”
先前滿口答應王吉以后不在路上馳逐,這會卻是忘到腦后了。
劉賀急匆匆地去更衣,王吉還在追著他請求待會表情收斂些。
而那位侍奉在劉賀身邊的謁者千秋,則靠近若有所思的安樂:“國相,朝中明知任弘與你有仇,卻指派他作為使者,這是何意?”
安樂也想不明白,先前他為了能得到霍夫人庇護,沒少送禮物金帛,但仍不能安寢,如今身邊忽然又多了一個靠山,頓時放心了。
他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昌邑群臣中,劉賀最親近的莫過于自己:“若吾等猜測的沒錯,大王當真要進長安繼帝位,我便是潛邸功臣之首,一如孝文皇帝之張武、宋昌,是要封侯甚至拜相的啊!”
安樂冷笑道:“現在不該我怕任弘,該他怕我了!”
言罷,安樂想到了霍氏故意派任弘作為使者的原因,一拊掌道:
“我知道了,這或許是霍夫人的意思,讓我在去長安的路上,挑挑此子的錯處,之后便可尋個理由,奪了他的侯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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