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分出一支偏師走焉耆國,一來可助西域都護奪取此邦,二來也可迎接軍宿,讓車師有一位親漢的王。”
“車師已揚漢旌,焉耆再反正降漢,危須、山國必望風披靡,匈奴在天山以南,將再無立足之地!”
這就叫摟草打兔子,將匈奴在西域的小弟一鍋端了,加上天山以北肯定敵不過韓增的卑陸、東西且彌等,足有十個之多,諸邦雖小,但名字湊一起,在奏疏上也能寫一長串啊,足夠唬人了。
這么豐厚的戰果,是不是很符合大將軍霍光“兵不空出”的期望呢?任弘相信自己不明說,趙充國也清楚這點。
一旦拿下焉耆,只要沿著開都水往高處走,就能抵達后世新疆最大的草原:巴音布魯克,那是先賢撣做日逐王時的老巢。
過了巴音布魯克再往西,就是烏孫東南邊界的那拉提草原了,說不定剛好出現在匈奴人后方,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任弘拱手道:“人言,狡兔三窟,先賢撣如今兼任右谷蠡王,右谷蠡王自是一窟,僮仆校尉所在的焉耆、危須之間,乃是二窟;第三窟,當然是日逐王庭所在的草原了。”
“就算他能提防大軍會走天山北擊右谷蠡王庭,提前撤離,但其部眾婦孺老弱牲畜總不至于交給一向不睦的右賢王,更不可能放到呼揭、堅昆去吧,入秋后必在水草豐饒的安全之地,或許是昔日的日逐王庭!此分偏師南下之巨利也!”
看著任弘那炯炯有神的目光,趙充國明白了。
這位智勇雙全的西安侯,在取交河用智之后,又要開始勇往直前了!
趙廣漢還是搖頭:“如今已知焉耆有從車師撤回去的三千匈奴人,而日逐王庭處,除了老弱牲畜外,也可能有匈奴留下防備漢軍的引弓之士,究竟有數千,還是上萬,吾等不得而知,西安侯只帶一部五千騎,恐怕……”
話音剛落,將位上卻響起了趙充國的笑聲。
“五千確實不夠,這偏師,得加一部,萬騎方可!”
這意思是許可他的計劃了,任弘大喜,而趙充國目光掃視帳內眾都尉。
“諸校尉中,誰愿為道遠踵軍后援?”
趙充國一軍五部,孔璋留在蒲類海為大軍守著后路,不在場,在也不可能跟在任弘屁股后面。
趙卬偏過頭,他是堂堂蒲類將軍之子,羞于為任弘后援。他更希望能和父親一起,同匈奴主力大決戰,不相信任弘的戰略。
辛武賢原本與任弘多次共事,合作還算愉快,但因為三觀不合,在屠不屠車師的爭吵后鬧得有點僵,此刻沒有站出來。
最后卻是營中平日里話語最少,最為低調的一名都尉出列,朝趙充國作揖,又看了任弘一眼,對他一笑:
“末將金賞,愿與西安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