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大道無情,修士到了后來,親情都可舍棄,何況不相干的他人,這本就無可厚非。
沒落井下石,甚至趁機掠奪,已經不錯了,遑論其他。
冷鴻鵠向父親施了一禮,淡淡道:“父王之言,孩兒自必遵從。只是今天是年輕修士的盛會,有些話,孩兒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還請父王海涵。”
“……”
冷無涯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當然清楚他接下來會說些什么。
略微搖搖頭,又輕輕點頭,坐了下去。
“我們東凡區,以前,除了中凡區,一直是其他四區之首,現如今,卻為世所輕,已經淪落到四區之末了。
尋常百姓,凡夫俗子都知四方的順序是東南西北,可是現在呢,四區排位竟然是南西北東,靜夜無眠時,我常常想,這是何種原因呢?
我東凡區,要資源有資源,要人才有人才,為什么比不過其他三區,這究竟是何緣故呢?
能改變世界的,從來都只能是少數的天才,而不能靠庸碌的眾生。
天才,則必有天才的抱負和擔當,道君要有道君的擔當,神君要有神君的擔當,仙君要有仙君的擔當。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已不覺,何以覺他人覺眾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光都照不亮自己,如何照亮大家?”
冷鴻鵠倏忽間轉過臉,冷冽的目光直視門口的少男少女,續道:“今天我緊跟在此二人身后,看著他們冷漠離去,沒做一絲停留。
如果我也像他們一樣離去,我們幻星域,我們東凡區,自今而后,將少了兩個天才年輕人,少了兩位守護、建設我們家園的兄弟姐妹。
左家兄妹如果今天遇難,不是遭遇天災,不是罹患疾病,不是陷于仇殺,而是遭到妖獸的殺戮。
這不是兩塊土坷垃,不是兩塊石頭,不是兩棵樹,兩只妖獸,是兩個年輕的、鮮活的,人類的生命。
是,你并未殺人,你只是見死不救,可是,你未殺他們,他們因你而死,和你殺死他他有何區別?
不知憐憫,不存慈悲,沒有人性,和畜生何異?”
冷鴻鵠又轉向父親,緩緩道:“孩兒不敢忤逆父王,可也不愿與此狠心的豎子為伍,恥于和他們同存于世間,并立于同一處天劍宮中。
同為神君,深以為恥,不喜、不愿、不甘!”
冷鴻鵠洋洋灑灑一通言論,打臉又誅心,他和左家兄妹,甚至還有其他人,想看看這兩個是否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更多的人聽完后,神色各異。
同情有之,鄙視有之,難過有之,著急有之,困惑有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