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彼時的他,未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反倒是親手將之葬送。
為了不引發關注,為了不漏出馬腳,他拼命掩飾,拼命的將自己打扮成一個尋常孩童。
于是,喧囂過后,一切回歸平靜,遠離了聚焦的他,卻還自也以為得計,以為能夠猥瑣發育。
但他當時哪知道這世界的殘酷與無情?
這世上連販夫走卒都知道,寧為雞頭,不為牛尾,何況是帝王之子,未來國家的君王呢?
作為皇子,身為君王,平庸就是最大的原罪!
平庸意味著無能,無能等于沒有人崇拜和畏懼,沒有人崇拜,沒有人畏懼,就意味著失去了作為君王最大的一個優勢!
于是待他成年即位,再也無力撼動那沉珂如山的大宋朝堂。
即使是費勁心機,用盡手段,終究也不過縫縫補補罷了,于大局于大勢并無補益。
縱然是那些夾縫之中做出來的成績,在他的晚年,也大多成為了一紙空文或反過來變成了害民殘民的惡政,一如歷史上的王安石變法。
如今,重頭再來,趙昕自不會重蹈覆轍。
天授不取,必遭天譴!
此世,趙昕必要將這天下風云與四海焦點,統統聚焦到自己身上。
讓自身變成一個火炬,一個燈塔。
將那萬萬千的希望,萬萬千的目光,統統變成他的力量與養分!
內心想著這些,趙昕表面卻是異常平靜。
他微微伸手,拉著許希的衣領,問道:“翰林,孤的身體如何?”
“臣行醫二十載,未嘗見有比國公更穩健的脈象!”許希頓首答道:“臣惶恐,為天下而喜!”
“自當如此!”趙昕平淡無比的道:“孤來此世,當為堯舜!欲作堯舜,焉能無一個好身體?”
許希聽著,渾身戰栗。
而在珠簾外的宮女、宦官們,則已經是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了。
而這正是趙昕想要的結果!
一個君王,當有的威懾與威儀!
至于會不會被人當成妖怪,送上火刑架?
且不談,他乃是當朝官家的獨子,這大宋的唯一國本。
便是單論國情、文化,也不必有這個擔憂!
翻開歷史書,就能夠理解了。
殷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為帝嚳次妃。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史記。殷本紀》
周后稷,名棄。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為帝嚳元妃。姜原出野,見巨人跡,心忻然說,欲踐之,踐之而身動如孕者——《史記。周本紀》
其先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史記。高祖本紀》
便是本朝,也有類似的記載。
太祖之生‘赤光繞室,異香經宿不散。體有金色,三日不變!’,而太宗之生‘后夢神人捧日以授,已而有娠,遂生帝于浚儀官舍。是夜,赤光上騰如火,閭巷聞有異香……’。
所以呢,根本不必擔憂被人送上火刑架什么的。
恐怕,當朝宰輔與他的父親,那位當朝官家,知道了趙昕的這些表現,只會高興。
說不定還會彈冠相慶!
特別是那些文人士大夫們,更會淚流滿面——自孔子迄今,他們盼了差不多一千五百年,終于天降圣王來拯救他們這些迷途羔羊了!
恐怕,接下來這汴京城里的煙花場所的生意要爆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