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趙昕沒有接觸過晏殊,在他成年以前,這位名臣就已經病逝了。
但趙昕和晏殊的徒子徒孫們可沒少打交道。
又臭又硬的王安石,腦子和花崗石一樣不開竅的富弼,不是是晏殊的門生就是女婿!
此外,晏殊的兒子,晏幾道也很好的告訴了趙昕什么叫:就算餓死,死外面,也絕不低頭的性格。
只是……
“呂夷簡、章得象也非善茬……”趙昕在心里說著:“朕得好好想想,如何懾服這兩人!”
呂夷簡、章得象,此二人雖然在趙昕看來,沒有晏殊那么麻煩。
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而且,也僅僅是因為這兩人比晏殊要圓滑一點。
不過也圓滑不到那里去!
呂夷簡當年連章獻明肅太后的面子也不給,直接硬懟了那位當時大權在握,如日中天的攝政皇太后。
而章得象則是在地方上摸爬打滾數十年,一步一個臺階,爬到如今位置上的。
且,正是章得象,開辟了一個時代!
在他之前,大宋有祖訓:不得以南人為相!
在他之后,這個祖宗制度就被破除了。
從此福建人、廣東人、江西人紛紛拜相。
大宋朝堂上,更出現了福建黨,呂惠卿、蔡京就是這個團體的代表人物。
而北宋的祖宗制度,到底有多么難撼動,趙昕已經用一世來驗證過了。
想著這些,趙昕內心就越發謹慎。
因他知道,這一世能不能有一個好開頭,能不能真正的掌握權力,真正的成為至尊,就看他這接下來的表現了。
而他很清楚,他的父親,那位大宋官家,在得知了他醒來和醒來后的表現,一定會帶著呂夷簡、章得象等宰臣來此。
不獨是此事事關重大,便是那位官家不想帶,以大宋宰輔們的性格,也會死纏爛打,一定來此。
更因為,趙昕實在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性格與為人——他天性耳根子軟,不懂拒絕。
特別是不懂拒絕宰輔們的要求。
垂拱而治,就是其統治生涯的最大特征!
正是在其手中,大宋文官集團的權力與力量,才膨脹到未來的那個地步。
“朕只能如此了……”趙昕思來想去,終于下定決心:“借祖宗法度一用!”
他知道,那必然會給他未來造成麻煩——畢竟,前世他最頭疼最棘手的就是‘祖宗家法’這四個字。
而他接下來的行為,則可能會給這曾讓他頭疼不已的四個字注入全新力量。
更可能成為未來他子孫的頭號麻煩。
但……
“朕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趙昕嘴角冷笑著:“何況,若朕不能成功,大宋王朝注定滅亡!”
內心,他更有著一個瘋狂的念頭:反正,趙家坑兒坑孫是傳統了。
真宗坑當今,當今坑他,他坑一坑子孫,又有何妨?
難道,貧僧摸得,貧道就摸不得了?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