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入內內侍省都知,所以,已經有資格收養養子了。
于是,便在這兩年陸陸續續的收養了幾個剛剛入宮的小黃門,作為嗣子,視若己出一般的培養。
在北宋,宦官們是可以選擇將他們立下的功勞和恩賞,交由其養子繼承的,就像正常人家一樣的傳續和祭祀。
這也是恩典。
所以,北宋的大宦官們,非但沒有后世明清宦官們的那股陰柔之氣。
反而有不少人,比真正的男人還要陽剛!
開疆拓土、為官提刑,甚至持節安撫流民、安置百姓。
這些人做起事清來,不比一般的士大夫差。
就像這位張都知的養子里,就出了一個猛將——張若水。
在趙昕的前世,這位大宦官,先討儂智高,后征西夏,都擔任走馬承受公事,三次拜任為環慶路鈐轄。
此君作戰,最喜歡身先士卒,以勇不可當和百發百中而聞名天下。
連神臂弓那樣的重武器,張若水都能單獨操作、拉開!
打發走甘昭吉,讓其去送張惟吉。
趙昕便對著劉永年招手,將其叫到身邊,低聲問道:“皇城之中,可有什么新鮮事?”
劉永年一聽,便知道了這位國公想要問什么?
于是,他湊到趙昕耳畔,低聲說道:“國公,微臣聽說,昨日江寧節度使的夫人游仙縣君入宮拜謁皇后、及諸才人了……”
“哦……”趙昕嘴角微微上翹:“游仙縣君還真是有閑情雅致啊……”
“本月以來,縣君入宮幾次了?”
“回稟國公,據說張娘娘很喜歡縣君織的手帕,所以常常讓人命縣君入宮……”劉永年輕聲稟報著:“本月,臣聽說好像光是張才人召喚就有三四次了……”
趙昕于是笑了起來,笑的劉永年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誰不知道,那位寧華殿的才人,每年都要命其宗族兄弟與叔伯去大相國寺進香,每次都是幾十萬錢的香油錢進納。
大相國寺的主持看到張家人,嘴都笑歪了。
燒這么多香,張娘娘難道只是祈福嗎?
只是,有些東西真的是強求不來。
那位娘娘求了幾年,終究也只能生下公主,而保慶殿的苗才人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就為官家生下了皇嗣。
如今這位皇嗣,更有了幼年圣王之姿,獲得了朝野傾慕與敬仰。
于是,別說張娘娘不能生下皇嗣了。
便是她馬上生下一個皇嗣,恐怕也無法與這位競爭了。
官家、朝臣和天下人都不會答應的。
沒看到,現在兩府大臣正緊鑼密鼓,加班加點的推進著為這位國公賜功臣名號的事情嗎?
那就是兩府大臣急著要定下君臣名分,使此事徹底沒有任何爭議。
于是,那位娘娘憂心于此,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于是,娘娘忽然喜歡上了刺繡,也就合情合理了。
人,總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打發一下時間!
曹皇后能在椒房種田養蠶,張才人刺繡織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