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什么。兩人將軍士分成三隊,每隊重復做輪流射擊,退后,填充彈丸的動作,枯燥得很。”顧興祖道:“阿寧,你讓他們這樣做,有什么深意么?”
“這邊請。”張寧指指左手邊,道:“虧侯爺身經百戰,領兵多年,身為神槍營指揮使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這么一點事,你竟看不出來?”
你小子這是當面笑話我嗎?顧興祖老臉一紅,想要發作,又想張寧擔著罵名,剛為神槍營弄來五萬兩銀子,只好咽了這口氣,道:“還請賢侄指點一二。”
張寧從被他把著手,變成攙扶他,兩人一起走進花廳,請他坐了,吩咐清兒上茶,然后才道:“侯爺看了兩個時辰,難道不明白,這個陣法人多會誤傷嗎?古籍上說,創造這個陣法的人,只用一百人,便所向無敵。我們用一千人,已經是人家的十倍了。”
一句話,學了三段式,一千人足夠,剩下的解散得了。
顧興祖哪肯,道:“賢侄,你和阿淳要好,看在阿淳面上,可不能坑老夫。要剩一千人,這,這,這……”情急之下,竟找不到合適的話勸說張寧。
張寧笑道:“侯爺擔心人少勢孤吧?火銃威力大,所向披靡,誰敢小看?你應該把神槍營打造成俸祿高,甲胄好,伙食也好,誰都想進,但誰也進不去的所在。”
“什么?”顧興祖不明白,照你這么說,人少還成優勢了?兵馬當然是越多越好,哪有越少越好的?你小子到底懂不懂?要不是有五萬兩銀子,他現在扭頭就走,不跟張寧廢話,這會兒看在五萬兩銀子的份上,還得耐心向張寧求教。
張寧道:“你不會想將陛下撥下來的五萬兩銀子全用來發俸祿吧?半年就花光了,到時你跟將士說,銀子花光了,大家回到一個月幾石谷子的日子。你說,他們答應嗎?”
“不是有你嗎?”顧興祖滿懷期待地道。
“侯爺,神槍營指揮使是你,不是我。”張寧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哪有半分錦衣衛指揮使的兇狠樣?
清兒上茶,顧興祖霍地站起來,清兒猝不及防,手里的朱漆托盤被他打翻,茶盞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濺了一地。
清兒看了張寧一眼,剛要請罪,張寧溫聲道:“收拾一下吧。”
“是,公子。”清兒說著瞧了顧興祖一眼,你說你這么大年紀了,這么沖動做什么?
顧興祖甩了甩被茶水燙到的手,道:“這么說,只有這筆銀子?”
“你就不問問為什么會從天上掉下這么一大筆銀子嗎?”張寧無語了。
“老夫知道啊,你在陛下面前進言,才有訓練士卒,撥下銀子的事。”顧興祖揉了揉鼻子,道:“既然要重用神槍營,連續撥銀不是很正常嗎?”
誰給你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張寧翻了個白眼,道:“侯爺,大明可不止一個神槍營,三大營也不止一個神槍營,三千營、五軍營難道不想要銀子?只怕兩營指揮使這會兒已經趕到午門求見陛下了。你還以為,銀子會源源不斷撥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