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快去。”張勇催促。
校尉走了幾步,一群番子擁著張寧來了。張寧新調的這些番子都是身手極好的,他們得到成為張寧護衛的機會,不僅欣喜,而且珍惜,雖不至于笑容滿面,但個個雄糾糾氣昂昂,很有氣勢。
“父親,你怎么來了?”張寧從楊府出來便過來了,他從昨晚忙到現在,竟沒去想父親聽到這個消息的感受。
他一定擔心壞了。張寧有些愧疚,應該出宮后先回家向父親報平安才對。
張勇沒說話,一雙大手輕輕按在兒子肩頭,稍微用力,見兒子紋絲不動,才安心地道:“真沒受傷?”
“真沒有。”張寧挽起父親的手臂,道:“走,我們到里面說話。”
父子倆并肩進了張寧平時辦公的廂房,任榮上了茶,張勇道:“沒有吃的,只有茶?”現在的他,看到茶就怕。
“準備午膳吧。”張寧道。
任榮答應下去。
張寧端起茶盞喝了兩口,正午天氣炎熱,馬車里悶熱,他還真有些渴了。
“怎么會有人行刺呢?外頭傳你滿身是血,很嚇人。”張勇想起蘭清說起小廝從外頭聽來的消息,還是一陣害怕。他聽到這些消息,把刺客剁了喂狗的心都有了。
張寧道:“曹吉祥指使的。他爭東廠廠公之位輸給賈小四,又聽說我向陛下進言,情急之下便派人行刺。”幸好他沒腦子,讓呂以強跑了,要不然還真麻煩。
張寧以身為餌之際,雖有高大弟和呂以強的馬車在前,但不害怕是假的。生死關頭,誰能真的淡定?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曹吉祥?誰啊?”張勇一時想不起。不怪他記性不好,一直以來,提起宮里的閹人們,大家第一個想起的是王振,王振死后,閹人們不足為慮,皇帝跟前的紅人是張寧,大家眼里只有張寧。
東廠的番子們奉他之命辦事,都對外宣稱奉王振之命。這本來沒錯,確實是王振下的命令。王振死后,曹吉祥忙于和賈小四爭位,東廠再沒有迫害官員,大家都不知道曹吉祥的厲害。
何況張勇遠在大同,消息本就比京官們慢。
張寧道:“他原來是王振的走狗。”
“兒子啊,你心太軟了,收拾王振的時候怎么能有漏網之魚?要是當時一并凌遲處死,會有今天這些事嗎?”張勇不滿地埋怨。
張寧一想還真是,自己一念之差,致成今日之禍。他誠心誠意道:“父親教訓得是。”
“為父差點嚇死。你再想想,還有誰是王振走狗,趁這個機會一并處理了吧。”張勇認真道。遇刺這種事,一次就夠了,他實在經不起驚嚇。
張寧想了想,道:“沒有了。”
“你確定?”張勇道:“戰場上,你對敵軍心慈手軟,敵軍會砍下你的腦袋。兒子可別再犯傻了。”
“確定。”張寧沒說賈小四是自己人,不過估計父親能懂。
說話間,任榮和高大弟端了飯菜過來。張勇沒客氣,拿起筷子馬上開吃,一氣兒吃了三大碗飯,掃空所有菜肴,打了個飽嗝,才放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