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和顧淳在神槍營,消息到得晚,請假趕過來時,已是下午。兩人還沒開口,張寧便笑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身邊這么多人關心他,他感動不已,雖然得不停告訴這些人,他沒事。這算不算甜蜜的負擔?張寧無聲自語。
顧淳明顯松了口氣。
劉念卻再三地問,幾次手快伸到張寧身上,似乎想要摸一下,確認張寧沒受傷才肯作罷,又覺得現在的張寧不是以前一起打鬧的張寧,訕訕地把手縮回去。
張寧拍拍自己胸口,道:“外頭都傳我受重傷,滿身是血,對吧?假的,你們別信。”
看他胸口拍得“啪啪”響,卻滿面笑容,沒有一點痛楚,劉念才相信,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手舞足蹈道:“你不知道,我得到消息嚇尿了,就怕你有什么事。”
顧淳小聲嘀咕:“其實是怕見不到最后一面。真是的,阿寧什么人,哪會有事。”
“哪有這事。你別亂說。”劉念不高興地瞪了顧淳一眼。
張寧再次感動了,可想而知,這半個時辰,劉念有多煎熬。他拍拍劉念的肩頭,好兄弟就是好兄弟,不用多說。
兩人趕在營門關閉前回去。
三天后,菜市口人山人海。
還沒到行刑的時辰,曹吉祥便暈過去,行刑前被劊子手用水淋醒,一邊痛哭流涕一邊臭罵賈小四。賈小四就在看熱鬧的人群里,面無表情地聽著。
賈躍垂頭喪氣,萬良則喪魂落魄地喃喃自己語,不知說些什么。
另一個方向,張寧身著紫衣,在一群護衛前呼后擁中,選了最佳觀賞位置,邊吃從特制的密封箱里拿出來的冰激凌,邊掃了監斬臺一眼。
午時三刻一到,三顆人頭落地,看熱鬧的百姓們議論紛紛,張寧隨人群往外走,來到外頭空曠處,上了馬車,回錦衣衛大院。
行刺的事沒有就此告一段落,不知楊士奇和皇帝說了什么,皇帝密令張寧徹查,曹吉祥的心腹就此被清除出東廠。
這件事賈小四多少有覺察,只是一直沒有表態,張寧只當他不知,沒跟他提。
…………
格斯爾帶一眾隨從手下,來到大同城門口,遞上通關文書,要求出城。
發生在臚鴻寺的事,大同總兵蔣貴從京城來信中耳聞,只是沒有接到留下他們的文書。驗看通關文書無誤,檢點人數少三人,一詢問,正使巴圖等三人被錦衣衛扣留,便沒有為難他們,予以放行。
一出城門,格斯爾快馬加鞭,一馬當先,朝王庭方向狂奔而去。如今的明廷已不是以前的明廷,他必須盡快將消息報知太師也先。
蔣貴站在城頭目送草原上煙塵滾滾遠去,長嘆一聲,對親兵道:“朝廷怎么不留下他們呢?”扣下他們的正使,終究是撕破臉了,不如全都留下,還多一些準備時間。
親兵斟酌道:“聽說陛下寵信張大人,不知這位張大人葫蘆里賣什么藥。”
蔣貴轉身走下城頭,翻身上馬,直奔自己營帳,一進門就喊磨墨,墨磨好后提筆給張勇寫了一封信,六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張寧葫蘆里賣什么藥,誰能比張勇清楚,問張勇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