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事情肯定還有其他處理辦法——最最棘手的還在于,賽季依舊正在進行中,對陣松鴉鷹隊的比賽就在街角拐彎處,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慢慢調整,學校里里外外都無法接受輸掉這場比賽的可能結果。
于是,韋瑟就來到了現在的位置,被卡在了一個無法轉身的窠臼之中,滿身狼狽——不是他不愿意回應,而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無法確定消息源頭?”雖然正在說話,但威法爾德的視線卻注視著辦公室之外的景象,全場靜坐的安靜場面卻讓他的腦袋開始隱隱抽痛。
今天早晨,超過一千五百名學生聚集在校長辦公室之外的空地之上,井然有序地席地而坐,以沉默靜坐的方式表達訴求與抗議,而高高舉起的應援紙牌則完全統一了起來,只是用黑色碳素筆簡潔地寫到:
“阿奇教練!”
沒有花哨的修飾,也沒有多余的解釋,最簡單最直接最純粹的應援口號,卻表達了最團結也最堅定的意愿。
威法爾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不到兩個月,那家伙的支持率是如何攀升到現在這一地步的?
恐怕他自己也短暫地忘記了,三天之前,他也是陸一奇的忠實支持者——有誰不喜歡勝利呢?
“是的,無法確定。”韋瑟搖搖頭給予了否定的回答。
威法爾德并不意外,“球隊上上下下都團結在了一起,就連雅各布和亨利都沒有多說什么,看起來就應該是我們的’阿奇教練’走漏風聲了。”同樣都是昵稱,但威法爾德帶著些許調侃的語氣,卻透露出一絲嘲諷。
“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這才是韋瑟今天專程前來尋找威法爾德的原因。
整個事件從頭到尾,威法爾德都巧妙地避開了正面接觸,這也使得他能夠置身事外,站在道德制高點——
要么推卸責任給韋瑟,表示自己一概不知;要么挺身而出,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要么以和事佬的身份出面,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簡單來說,他可以靜靜等待,看清形勢之后再出馬,一錘定音地解決所有問題。
韋瑟覺得,現在應該是威法爾德登場的時候了。
但威法爾德卻有著不同意見,“你直接出面,表示所有一切都是誤會,諾亞錯誤解讀了整個事情的意思。朗的回歸,這是本來就預定好的事情,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他已經做好準備重新回歸工作崗位,而諾亞則將繼續擔任進攻協調員;但顯然,消息傳達出現了誤差,這才導致了沒有必要的誤會,這根本就不是懲罰。”
潛臺詞就是,這一切都是陸一奇自導自演的鬧劇——陸一奇拒絕將主教練權力交出,試圖利用輿論來阻止普雷斯的回歸,繼續掌握球隊指揮大權,這才故意放出風聲,擺弄輿論風向,為一己之私牟利。
重點就在于,韋瑟會“粉飾太平”地表示一切都是誤會,至少不會光明正大地指責陸一奇,至于其中深意,就讓學生自行解讀;與此同時,球隊依舊會回到普雷斯手中,然后他們等風聲過后,再慢慢處理陸一奇。
事情有些棘手,卻還沒有到無法解決的地步,威法爾德根本就不擔心:陸一奇那小子,還是太過稚嫩了。
韋瑟也迅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表情重新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