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白求安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可能是一盞昏黃的燈,并不好看,甚至也沒有那么明亮。
可他始終是白求安心中,道路上那似乎永不熄滅的光芒。
或許不單單是白求安自己,還有很多人有這樣的感受。而這盞昏黃的燈,也絕不僅僅是虞定海。
世間道路千千萬,白求安興許也是其中的一盞……
白求安把車停在樹林邊,步行往樹林深處走去。
第一次來這里,白求安還惶恐虞定海是不是一個用花言巧語把自己騙過來的器官販子。當時白求安一路上當真是在害怕,有些后悔自己的那個一氣之下。
畢竟殺人這種事,亡命之徒也干得出來啊。
都市上不也是不拿人命當人命嗎?
車上的白求安想過不很多,多到他現在大概也記不全了。
低沉的汽笛聲悠遠而震撼,林間起了微風,讓嫩綠的葉子被摘落的空中。白求安掃開遮住眼睛的葉子。
“哎,又晚了一步。”
地上的鐵軌仍舊是出現的悄無聲息。
車門打開,唐光站在門口,微笑的看著白求安。
“白儲王。”
“唐家主。”
四年有余,兩人身份已是翻天覆地。
唐顯尊老家主戰死,十二家的唐家終究還是出了些騷亂。大概就是唐光的那些叔叔伯伯們想要奪權。事件的過程就連白求安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這位常年守著龍舟號的唐光是白求安印象中第一次遠離龍舟號。
結果嘛,已經很明顯了。
唐光那雙黃金瞳,讓所有人印象深刻。只是當時懵懂,不敢妄言。
“這雙眼睛?”白求安端著水杯,好奇的問道。
“類似于白屠之瞳。”
唐光坐在白求安對面“你的代表神性,我的代表龍性。”
“龍性?”白求安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傳說世上只有一條真龍,也只有一個龍位。蛇蛟蟒眾廝殺爭搶……”
“蠻可怕的。”白求安喝了口水。
“這是我編的。”唐光看向臉色僵住的白求安“不好笑嗎?”
白求安想扯動嘴角,但已經為時已晚了。
“你覺得世上會有幾個不死鳥?”
唐光好像換了個話題。
白求安搖搖頭“不知道。”
神咒并不唯一,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了。
“我在等,等一個屠蛟成龍的機會。”
“那你到時候是人是龍?”白求安沉默片刻,問道。
“那你覺得裴都是人是神?”
兩人不再言語。
車終于停下,白求安朝唐光作別。
沒成想唐光笑道“咱倆順路。”
兩人在紅磚門口分別,唐光直奔原來新人的宿舍。白求安則漫無目的的在紅磚里游蕩。
雖然當初說是改造成養老院,但實際上這里并沒有多少改動。
一切都是原先那副模樣,幾位搬著搖椅在大操場上曬太陽的老人。還有幾個渾身搞得臟兮兮的追逐打鬧的小屁孩。
紅磚矮樓依舊,迎著自地平線起落的朝暉夕陽,天地都是紅的。
白求安朝著幾位看過來的老人微微點頭,這些可是紅磚的寶藏了。為數不多能在紅磚這地方活到滿頭白發的老人。
多半都是掛著元老會的名號又或者是長老會里的老長老。權利自然沒多大,可要說戰力,真拼起命來誰也不知道那短暫的巔峰中會是誰先倒下。
“你就是白求安?”
一位老人癱在搖椅上,看著白求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