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抬手指著他怒道:“我能升任到今天的地步,全靠我自己,你有什么可酸的?還有,你說的火箭那玩意兒是啥意思,是不是罵人?”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臉皮也是沒誰了,你能成為三品大員靠的是誰自己心里沒點兒逼數嗎?竟然還敢恬不知恥地說全靠自己?
李嗣業抑制住自己嘴角非邪魅,也非嘲笑白癡的抽動,呵呵笑道:“從我進來后你對我的態度來看,我還以為我一介小小的節度使被大司農給嫉妒了,官大的酸官小的有什么意思?嫉妒我旅途奔波?還是嫉妒我黃沙滿面?嫉妒我兩三年才能回長安一次?還是嫉妒我全身掛彩歷經數十次血戰,嫉妒我花了十二年時間才從七品升任到三品的節度使?”
“喲,怎么?聽說這意思還嫌自己升官升的慢了?要不我明天進宮把你今天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陛下?讓他再升你一級?你都已經身兼十職了,整個隴右道都要看你的眼色,你不思陛下恩德,竟然還嫌不足,你簡直就是當那啥立那啥!”
李嗣業毫不留情地懟了上去:“那行啊,我明天也進宮見陛下和娘娘,就跟人家兩位說,楊釗今天能升到太府寺正卿的位置,全靠人家自己上進努力,跟陛下和娘娘全然沒有什么關系!”
楊釗撲通一聲從床榻上跳到了地上,呲牙怒聲道:“可以啊,明天進宮,你說你的,我說我的,誰不說誰就是龜兒子!”
“好,明天就一起進宮,楊司農就把今日的不滿都告訴陛下和娘娘,就說咱倆想換一換,你去隴右身兼十職,我去做太府寺卿,近水樓臺靠近陛下和娘娘,誰不去誰就是狗雜碎。”
“放屁,龜兒子,老子什么時候要跟你換?”
在旁邊觀戰已久的楊玉瑤總算耐不住了,翻著白眼嬌叱道:“都別吵了!兩個大老爺們兒爭來吵去,還有沒有大唐官員的樣子?”
李嗣業十分鄙視自己,非要靠爭吵來維持與楊家兄妹之間的關系。他心中對楊釗此人的人品極度厭惡,能夠與其虛與委蛇,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片刻之后,三人圍坐在隔扇間里,有兩名婢女跪坐在一旁煮茶。李嗣業握著茶盞,一邊恬淡地淺慢品嘗,一面低聲說道:“長安城西市上有個米查干,乃是長安巨賈之一,他想托我走一走楊司農的路子,不知楊釗兄……”
楊釗咧著嘴冷笑道:“我乃太府寺卿,正三品的朝廷大員,豈能結交商賈小人。”
李嗣業接著補充:“他承諾,每年贈送給楊司農一石胡椒。”
楊司農呼吸不能淡定了,連忙找補道:“我既然執掌太府寺,就應當多多了解市署情況,為商戶排憂解難,這個米查干,你隨時可以讓他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