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牧民的想法很簡單,在吐蕃本來就是當牛做馬,跑到河西又能壞到哪里去。
李嗣業率領后軍趕到,論惟良到大帳中去見他,表示接下來的戰役必然還會俘虜更多的馴奴東岱,先讓這些愿意投降的,暫時停留在天祝,永登二縣,等到更多的俘虜送過來,再一并將他們遷移至涼州和蘭州二地。
李嗣業疑惑地問道:“要看管這么多的俘虜,需要不少兵力吧,我手中的兵力不能浪費到這種地方。”
“請主公放心,無論主公送來多少俘虜,惟良只需要一千人足矣。”
“一千人?”站在身旁的徐賓質問道:“此事不可兒戲,如此多的俘虜聚集在一起,卻只派一千人看守,萬一他們發生騷亂從背后進攻我軍,我們取得的大好勝利可能就付之東流。”
論惟良叉手回應道:“軍師的擔心雖然不無道理,但惟良的先祖是吐蕃人,比你們更了解吐蕃的情況。馴奴東岱中多為平民和奴隸,他們對所謂的吐蕃和贊普并無忠誠。且吐蕃百姓不同于中原百姓,中原百姓受千年儒家忠義熏陶,身系家國,落葉歸根,吐蕃百姓則沒有這樣的熏陶,只要給予他們活下去的條件,他們就會隨波逐流,決計不會產生回去的想法。且惟良向主公討要這一千人并非是為了看守俘虜,而是為了幫助他們,維持他們之間的秩序。”
李嗣業點頭贊許地說道:“惟良所言深得我心,此事我就全權交給你去辦,若能夠將所有俘虜安置順暢,沒有出大的岔子,你必然與首功并列。”
論惟良跪地叉手施以謝禮:“惟良謝過主公。”
李嗣業捋須點了點頭,果真只給論惟良留下了一千人,率領大軍尾隨著田珍前軍的腳步往廓州。
廓州的州治在化隆縣,因避李隆基名諱改為廣威縣,由于這里曾經是隴右寧塞軍的駐地,面積和堅固度要比一般的縣城大了許多,但依然承載不下蘇毗如十幾萬的部眾。
蘇毗如如本難以取舍,只好將四個馴奴東岱驅趕到了城外。這些普通百姓沒有可遮風避雨的場所,如本給他們的命令是向西北行進遷移至石城堡后方青海湖一帶。
然而河西軍先鋒將領田珍已經率兵趕到,這四個東岱的東本聚在一起商量,既然如本大人都拋棄咱了,要不然干脆投了唐軍算逑。
兩萬多人的馴奴東岱向田珍投降,田珍自然是來者不拒,將他們收留后等著李嗣業的后軍前來接收。
飛虎騎兵臨城下,不斷向城頭叫罵挑戰,吐蕃軍失掉了它的核心戰力,如本沒有底氣出城接戰,只好每日命令蝸居在城內的馴奴東岱修繕加固城墻。
城內容留人的數量還是太多,特別是養著大批牲畜的馴奴東岱,人和畜生混居在一起,糞便的臭味矄天。城里的街道上都扎滿了氈帳,有許多人沒有遮蓋風雨的頂棚,只好露宿在大街上。
眼下正是冬季,吐蕃人預先在城內囤積了大量草料,使得人的居住地更加狹窄。這些草料本是為蘇毗部落的騎兵籌集的,如今騎兵已經折損,余出來的草料除去滿足如本的親衛東岱和以及吐蕃將領、羊同輕騎之外,還稍微足夠馴奴東岱的牦牛和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