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伯如何也想不到,車恬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
讓這兩萬人回頭去迎戰那氣勢正盛的燕云鐵騎,這與直接讓他們去死又有何異?
“你若不開城門,這兩萬軍士便會白白死在這天衛關下,車恬,你于心何忍?”
“住口!”
城頭上的車恬大喝道:“敵軍就在眼前,你不去殺敵卻跑來污蔑本將,居心何在!不過一條喪家之犬,不去咬人,反而對著自己人狺狺狂吠。你這般做,可對得起收養你的先王,可對得起當今王上,可對得起大齊國!”
聽到車恬的話,盧伯一陣氣血翻涌,他咬著牙說道:“我自是問心無愧,國難當頭,我確是該當為國捐軀,用我這條命來報答先王之恩。
但這兩萬將士卻是無辜的!他們不該枉死在此處!只要你打開城門,放這兩萬人入關,我即刻調轉馬頭,與宋軍決一死戰!”
“盧將軍…”
盧伯的話引得在場的軍士一陣動容,原本慌亂不堪的他們,在這一刻也不由得安靜下來。
然而盧伯這一番話卻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見車恬冷笑一聲,轉身離去,竟是理都不再理盧伯一下。
“車恬,你…”
“算了吧,盧將軍。”
幾名軍士拉住盧伯,苦笑道:“車恬擺明了要我們死,將軍你便是吼得再大聲,他也是不會打開城門的。”
盧伯看著圍攏在身旁的手下們,神情黯然。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這些軍士。
若是平日里,盧伯還會說些個什么馬革裹尸,以報國恩。
可眼下,這種話哪里說得出口?
這群軍士又不是傻子,他們已是被當成棄子。他們沒有理由去為身后那個把他們關在城門外的車騎將軍赴死。而盧伯,更不會忍心讓他們去跟后方那群如狼似虎的燕云鐵騎搏命。
該怎么辦?
思索片刻后,盧伯心中已有了答案。
“你們且在此地。”
盧伯一聲大喝,自己調轉馬頭,來到隊伍的最后方,向北望去。
馬蹄聲驟停。
天將破曉,隱約可以見到數千黑甲重騎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勒馬停住,似是在猶豫,又似是在準備著沖鋒。
果然是燕云鐵騎。
心里那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抹殺掉,盧伯無奈的搖搖頭。
對方的數量雖然看起來遠遠少于自己這邊,可盧伯卻是知道,光憑這三千騎,便足以輕松的將自己這兩萬軍士吃干抹凈。
盧伯沖著遠方喝道:“大齊鷹揚將軍盧伯在此,請北宋將軍上前一敘。”
為表誠意,他主動與身后的兩萬軍士拉開距離,單槍匹馬來到兩軍中央,靜靜等待著宋軍的反應。
不多時,對面的重騎軍自動向兩邊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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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足夠寬敞的空間來。
一名白袍將軍,騎著無比神駿的白馬,自宋軍陣中駛出,慢悠悠地來到他身前。
“大宋南征軍統帥,征南將軍郭羽。”
郭羽朝著有些驚愕的盧伯笑了笑,“盧將軍,別來無恙。”
“竟然是你…”
盧伯百感交集的說道:“武道一途別出心裁,獨領風騷;年紀輕輕便能接替陳奚擔任宋軍統帥;以眾擊寡擊敗成名已久的大將軍…如此,便是說閣下國士無雙也不為過。”
“運氣好而已。”
郭羽亦是有些感慨。
如果不是趙文奇突然離開天衛關,而自己又撞大運身邊碰巧有一個武道大宗師。勝負猶未可知,縱然能勝,可能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來。
“閑話就不多說了。”
郭羽抬眼看向盧伯,開口問道:“不知盧將軍邀我一敘是有何事?”
盡管郭羽曾幾度在盧伯手下受傷,但真要說起來,他對這名相貌堂堂,一身正氣的齊國將軍倒還真沒什么惡感。
也正是因為盧伯,郭羽才愿意出面與其交談。否則以郭羽的性子,哪里還會與其廢話,直接就領著燕云鐵騎碾壓過去。
盧伯微微低頭,沉默半晌,開口道:“請郭將軍允許我手下這兩萬軍士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