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請起。”
呂舒勤本就對這位齊國立下無數功勞的老丞相心懷愧疚,眼下有求于他,便更不會故作姿態。
他彎腰將其攙起,猶豫半晌后,呂舒勤后退兩步,朝著張良元一拜,口中說道:“無故免去先生之職,實乃孤之過錯,還請先生原諒。”
“王上無須如此。”張良元搖搖頭,抬手向屋中一指,“且來屋中說話。”
三人邁步走進張良元的居室中,待仆人端來茶水,張良元親自為兩人斟茶,笑道:“些許粗茶,自是比不得宮中之物,王上與車騎將軍暫且將就下。”
“喝茶自是不急,先生若是喜歡,宮中茶葉任先生取用。”
呂舒勤哪里還有喝茶的雅興,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大齊已是危如累卵,滅國之危近在眼前,還請先生不要介懷先前之事,助我大齊度此難關。”
“草民先前既然已托車騎將軍代為傳話,自然便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先王一手打下的齊國滅亡。”
張良元坐在呂舒勤對面:“誠如王上所言,眼下的大齊可以說是危在旦夕,祁涼江三州皆已失陷,就連襄州也有大半落在北宋手中,南方二州更是不用提。”
張良元冷笑道:“那叛亂想來就是馬志遠搞的鬼,他的一去不回也剛好證明了這一點。”
想起數月前張良元曾在大殿之上出言勸阻自己,不要讓馬志遠領兵,呂舒勤不由得有些難堪:“先生…早就知道此事?”
“當時只是有所猜測罷了,而且就算告訴王上,王上也不會在意。”
張良元搖搖頭:“過去之事,提也無用,且說眼下之事。宋軍已得天衛關,兵指天嵐,其勢雖盛,卻不必過于畏懼。”
他站起身來,朝著呂舒勤拱手道:“王上莫忘了,尚且有一個天下第一鎮守在天嵐城中,此一人,便能抵得上千軍
(本章未完,請翻頁)
萬馬。”
“憑借衛將軍及城中軍士,不出意外,我們足以撐到宋軍退兵。之后,宋雍兩國便會相互掣肘,而我們則可以趁機休養生息,待時機成熟后,大軍出天嵐,北收傾裕,南殺叛臣,攬四州之地,雖不能如往日一般,但亦可割據一方。”
聽完張良元的話,呂舒勤總算是有了些信心,他緊緊攥起拳頭,沉聲道:“馬志遠這狗賊,枉孤對他如此新任,他日若是落在孤的手上,定要將他五馬分尸!”
……
張涵文徑自進入天嵐的一座酒樓中,張望片刻后,邁步來到一張桌子前。
桌子上已坐有一個人,這人頭戴斗笠,擺明了想隱藏身份。
張涵文略微遲疑后,開口詢問道:“南方來客?”
“北境中人。”
那已有數月未曾聽過的聲音自斗笠中響起,張涵文一怔,接著十分疑惑地問道:“你是怎么進城的?”
“各地都在打仗,每天逃難進天嵐的災民不知凡幾,我稍加打扮混進其中,進門時再遞了些銀子,輕而易舉的便進了城。”
那人笑了笑:“這齊**士什么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無時無刻不會忘了趁機撈上一筆。這也好,方便了你我,估計這幾年你也沒少用這種方法往外邊送消息吧?”
“這便不勞驃騎將軍操心了。”
張涵文皺眉道:“不過這種時候你跑進天嵐干什么?”
“南方待得無聊嘛。”
馬志遠笑道:“那些個地方守軍都是孬種,沒打兩下便投降了,而都衛軍里的硬骨頭這幾天也被收拾得差不多。動腦子的事有霽旬來做,沒有用武之地的我自然是每天悶得發慌,這不就偷摸溜進天嵐來了。”
“宮霽旬攤上你這么個主子,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一半一半吧,反正我看他天天雖然忙得要死,但瞅著也挺開心的。”
張涵文面色一正:“你就不怕暴露?要知道在這天嵐城中,可還有著一頭道行頗深的老狐貍。”
“怕啊,怕得要死。”
馬志遠話雖如此說,口中卻沒有絲毫懼怕的意味:“這怕也得來啊,再不來這天嵐都被你們北宋給攻下了,到時候我豈不是哭都沒地方找去。”
“對了。”他突然饒有興致地說道:“聽說你們北宋出了一個武道宗師,連那個八虎騎中臭屁的要死的王壹都沒能攔住他?”
“聽說是這樣的,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張涵文挑了挑眉:“怎么,驃騎將軍有興趣?”
“自然是有的,那可是宗師啊。”
馬志遠咧嘴一笑,“九州之上,一共才有幾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