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陽雖是不曾給郭羽什么好臉色看,但卻也沒有騙他。在其離開后沒多久,天衛關北面很快便出現大隊人馬。
經過肖海陽這一檔子事兒后,郭羽的興致難免減少許多。他沒有像先前那般,扯著脖子沖遠方喊出自己的名號,而是派出幾名手下上前與之接觸。
這回倒是沒有生出什么波折來,確認過身份后,郭羽便招呼著雪甲騎們調轉馬頭,與那支自燕平而來的隊伍一齊往南前進。
隊伍里有萬余人是披掛整齊的大宋甲士。占據襄州后,大宋的版圖大大擴張,西面與南面急需大量軍隊駐守,光憑征南軍,人手難免有些吃緊。如今有了他們的加入,多多少少也能緩解些大宋眼下所面臨的尷尬局面。
除了這一萬甲士以外,剩下的一小撮人則是大宋官員。郭羽看了一眼隊伍中那些大大小小的緩慢朝前行進的馬車,接著便將視線收回。
車里大多是大宋國內手握權柄之人,甚至那文臣之極的左相也在其中。不過郭羽倒是沒想趁著機會巴結巴結他們,一來是因為他嫌麻煩,二來則是郭羽本就對其沒什么興趣。
但郭羽雖是沒動,卻有人主動找上來。
“觀閣下儀表堂堂,英偉過人,再加上這一身頗為得體的白袍,想來便是那近來名動天下的九州兵鬼郭羽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幾句話說的郭羽格外的舒坦。他咧著嘴轉頭望去,隨即便看到一個長相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駕馬行在側方,眼下正含笑看著自己。
“先生是?”
文士朝著郭羽拱了拱手:“在下張奕。”
郭羽抱拳回禮,“原來是張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張奕笑道:“白丁之身,無名之輩,不足掛齒,又哪里談得上什么如雷貫耳。”
郭羽笑著搖了搖頭。
他確實不認識張奕,不過倒不是因為張奕所說的原因。
實際上,除了遼陵侯及左相等幾個少數被趙輕玄等人多次提起的名字,大宋國內多數他便再不認識什么人。便是當今的四鎮將軍,郭羽也只是知道其中的兩位。
“先生見諒,在下才投入大宋不過半年,并且又一直奔波于行伍之中,無暇顧及太多,這才不識先生之名。不過似先生這般氣度不凡之人,料想定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張奕這個名字郭羽雖然不知道,但這張姓他確是識得的。
“在下只不過是一個會撥弄幾個文字的書學究而已,如何值得讓郭將軍如此稱贊。”
“值得,值得,讀書人最是厲害,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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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且又能治國安民,比我這種只知道舞刀弄槍的武夫不知要強上多少。”
“此等亂世,書生又能頂的上什么用,終究還是要有像將軍這等驍勇善戰之人,才能使得大宋愈加強盛。”
“那也不似讀書人有用些。”
“亂世刀槍才是真理。”
“讀書人牛比。”
“終是不比將軍。”
郭羽無奈地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始終嘴角含笑的中年文士,“我們就別再互相吹捧了,先生喚住我,想必應該是有事吧?”
“說有事也談不上,只不過是過來跟將軍混個臉熟罷了,日后郭將軍如有何困難的地方,不妨來找在下。”
張奕說道:“某雖不才,但在這大宋內多少還是有幾個人愿意賣在下幾分薄面。”
說罷,他再次朝著郭羽拱了拱手,繼而輕拉韁繩,撥馬回到張家的隊伍中。
“大哥對那征南將軍感興趣?”
張彧抬手掀起車簾,開口道:“在我印象里,大哥你似乎是頭一次主動與他人結交吧。”
“我整日待在那書房之中,自是不會與誰結交。”
張奕道:“這等為我大宋立下曠世奇功的人物,又有哪個宋人不想去認識一下呢。再者,聽聞王上對其信任到了極點,若是能與之結交,對我張家終究會有些益處。”
“沒想到大哥竟會如此為張家考慮。”
張奕苦笑道:“怎么說我好歹也是張家家主,平日里不管事也就罷了。但眼下因為這遷都之事,家族損失頗多,這等時候我自然該站出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的是…”
張彧將頭探出,抬眼看向那兀自笑著的張奕,“從燕平,到這天衛關,這么長的一段路,大哥你竟是始終騎在馬背上…不累嗎?”
張奕微不可察地一怔,旋即說道:“我雖成天寫寫畫畫,但偶爾也會牽著馬去城外溜上兩圈。阿彧你身為左相,平常忙于政事,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