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父親是小學語文老師,母親之前一直是農民,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這幾年為了幫他籌集學費,也在臨近的縣里收著藥材,他們倆也算是有些見識,對于許諾所說的到省城販賣野菜,基本上不太相信。
就算許諾再激動,說的再天花亂墜,但他們有著自己基于生活經驗,和自身了解到的信息的樸實而又堅定的判斷。
而且他們堅信自己判斷是對的。
他們不知道行情,但就是不相信這東西在大城市會買上好價錢,也不太相信會有那么大的市場需求。
許天明沉吟著:“菜水生意雖然本錢小,但競爭實在太激烈,不是那么好做的,利薄又費心費勁啊,一不小心還會虧錢……只有長期做下去,才能慢慢找到些門路,或者通過缺斤少兩來搗搗鬼,來賺些昧心錢……嘿……”
他不懂這個行情,但家里經常買菜,比照菜市場的情況,下意識覺得這不是個好生意。
至于最后說的缺斤少兩的搗鬼伎倆,他做不來,也不認為許諾能做得來。
楊明花更是笑道:“你說的麥萍兒、辣辣白菜、灰翹、野韭菜那些東西,咱們這里倒是到處都是,但平時農戶們都懶得吃,一般都是跺了喂豬的。甚至現在喂豬都是專門的飼料了,要是像你說的那么好賺錢,我哪里費得著花那么大的功夫,開著車跑到臨縣去收藥材啊……城里人生活水平高,經常大魚大肉的,更不可能吃這些東西了吧……”
顯然他們不太相信許諾的生意經。
同時他們心中都有些郁悶。
小生意的心酸,他們早就領略到了,他們之所以這么辛苦地供許諾讀書,就是為了將來他不做這些東西。
好不容易他考上了大學,而且讀的是聽起來高大上的法律專業,將來做公務員、做律師不好嗎,誰想他怎么就跑回家要搞這些東西了。
父母的反應,倒是在許諾意料之中。
此刻的他,把父母的當做了創業的天使投資人。
他知道什么東西能打動他們。
即便言辭上不能打動,他硬要干的話,他們還是會支持,哪怕傾家蕩產。
畢竟他是他們的弱點,永久固定的唯一弱點。
許諾站了起來,目光堅定,語氣誠懇,一邊做著手勢,一邊滔滔不絕地道:
“大城市的情況,你們可能還不太清楚。隨著收入生活水平的提高,不少人除了營養,開始注重生活品質,這些野菜咱們看著普通,但在一些城里人的眼中看來,它們才是吸收天地靈氣的有機食品、綠色食品。
這有時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問題是很多人都負擔得起這些錢。這些東西現在全是高價,而且供不應求。
其次呢,這些東西在咱們這邊收的話,成本還是挺低的,比如那麥萍兒、灰翹那些普通野菜,家家戶戶當做垃圾一樣,一斤給個五毛、一塊錢的,肯定有大把的人愿意去挖來買吧。
不是還有五佐點、木楞頭、蕨菜這些優質的野菜嗎?這些東西收購價那就得高一些了,五塊錢吧。
還有一些野果,比如野杏子、木冠冠、毛桃什么的,甚至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有蟲草呢……這東西咱們這邊有時候不好出手,但大城市已經炒到了很高的價了,一斤幾萬甚至十幾萬的都有。
還有,我之所以這么干,除了賺錢,就是為了提前接觸一下社會……”
至于什么靈氣復蘇,為了不讓父母震驚,他自然不會有絲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