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新看了看,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歐南諾將他的變化看在眼中,說:“這是永夏公園案發當晚的監控記錄,那天晚上十點你進入公園,十一點才離開,這段時間你做了什么?”
陳立新閉著眼睛長嘆一口氣,說:“警官,我不是有意說謊的,那晚我確實到公園夜跑,因為擔心你們懷疑到我,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開始沒有說。”
“是嗎?”
歐南諾輕笑了一聲,說,“那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嗎?”
陳立新點點頭,說:“我有夜跑的習慣,那晚去夜跑時,在公園遇到了何晴,她……她精神狀態不太穩定,和我發生了沖突,不過我沒有做什么,就直接離開了公園。”
“有人證嗎?”
陳立新搖了搖頭,說:“因為比較晚了,公園沒什么人。”
“是啊,沒什么人。”
歐南諾壓低了聲音:“正好方便你殺人,對吧?”
“警官,你們不能血口噴人。”陳立新有些慌亂
“血口噴人?”
歐南諾說:“那我來幫你還原一下吧,如果有漏掉的地方,你可以補充。”
“你有虐待動物的習慣,去年假借愛貓人士去找何晴領養貓,結果被她拆穿曝光,一群動物保護人士找你麻煩,于是你懷恨在心。”
陳立新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他震驚地看著歐南諾,一時說不出話來。
“巧的是,去年冬天,何晴的丈夫王朗,作為滅門案兇手轟動一時。在王朗被執行死刑之后,你偶然發現何晴產檢,便故意拍下她的照片曝光,誘導輿論說她在丈夫去世后立即懷了別人的孩子,引發網絡暴力。”
“你在熱門評論下找到了網絡暴民夏潘建,讓他對何晴進行恐嚇,讓她不得不辭職……同時你自己也通過公用電話對何晴恐嚇,最終導致了她流產。”
歐南諾看著陳立新,陳立新面色慘白,眼神驚慌地看著桌面。
“或許何晴也發現一直是你在搗鬼,她在家里的領養記錄冊上對你做了重點標記,我猜案發當晚,她是在質問你吧?”
陳立新依舊沒有回答。
歐南諾繼續說:“你似乎對此還不夠滿意,于是你在接到她電話時約了她出來,在永夏公園痛下殺手,同時偽裝成自殺,畢竟像她這樣的經歷,自殺反而是種解脫。”
陳立新抬頭看著歐南諾,搖頭說:“不,警官,我沒有殺人。”
“哦?”歐南諾冷冷地看著他,“陳立新,現在由你來還原吧,我不想再聽到半句假話。”
陳立新透過強光看著歐南諾,仿佛對方是個審判生死的神。
陳立新咽了咽口水,手顫抖著,良久,才吐出一口氣,說:“警官,你之前說的那些,我都承認,但我確實沒殺她。那天晚上,我接到她的電話,但她什么都沒說。”
“什么都沒說?”
“我有錄音。”
忽然,陳立新說,他從口袋掏出手機,顫抖著手翻找了一會兒,將手機放在了桌面上。
“一些重要的電話,我一般會錄音,因為看到號碼是她的,我特意錄了下來。”
歐南諾拿過手機,界面上顯示的確實是與何晴的通話錄音,他點擊了播放。
“喂?”
一陣漫長的沉默。
“說話啊……神經病。”
通話就此結束。
歐南諾將手機推了回去,臉上波瀾不驚,但他頭腦中卻仿佛經歷了一場宇宙爆炸,轟隆隆地響個不停。
何晴的那一通電話似乎沒有任何信息,但卻足以將此前構建完成的推理邏輯全部打亂。
陳立新并沒有約何晴去永夏公園,反而是何晴給陳立新打來電話。
她的沉默究竟想表達什么意思?
陳立新收起手機,繼續說:“我每天晚上都會去永夏公園跑步,那天何晴突然就從樹林中出來了,她說有話和我說,沖上來拉我,我們發生了肢體沖突。”
“我們互相抓傷了對方,把她推開后,我就馬上離開了公園,我真的沒有殺她。”
“你們發生沖突時大概是幾點?”
“我沒有特意去記時間,但前后不超過十分鐘,之后我馬上離開公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