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夜跑什么速度?”
“我跑得比較慢,大概十公里一個多小時。”
歐南諾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沉吟不語,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思緒中。
……
“師父,陳立新和何晴指甲中的皮屑組織DNA匹配成功,他們確實在案發當晚有過肢體沖突。”
葉予西站在歐南諾辦公桌前匯報著,歐南諾用手指頂著下巴,一言未發。
“另外,根據您的指示,我把永夏公園的監控視頻又重新看了一遍,陳立新當晚十點進入永夏公園,開始繞湖夜跑,永夏湖的湖岸跑道周長為1.5公里。”
“跑道中間有一處監控攝像,陳立新每十分鐘左右出現一次,共繞湖跑了五圈,最后一次出現是10:46,之后就是1:03從公園南門離開。”
歐南諾抬頭看著葉予西,說:“永夏湖沒有跨湖橋,說明他確確實實是繞湖跑的。”
葉予西點頭說:“從監控處到案發地點、從案發地點到公園南門分別有半公里多的路程,假設陳立新確實是保持跑步的速度前行,甚至是加速,那陳立新的作案時間也不過是十分鐘左右。”
“十分鐘……要與何晴發生沖突,將她擊暈,再偽裝成自縊現場……”
歐南諾抬眼看向葉予西:“是不可能的。”
“師父?”
葉予西睜大了雙眼,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們都錯了。”歐南諾長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殺死何晴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她、她是自殺?”葉予西倒抽了一口冷
歐南諾點點頭,說:“你沒發現嗎?我們這一路過來,全在被她主動展示的線索牽著走。”
“從她給官月靈的鑰匙和塔羅牌、到她家門口的紅漆字、到領養記錄冊上著重標記的陳立新,還有她的通話記錄,她通過官月靈和萬小霞轉達給我們的信息……”
“以及她在現場偽造的他殺假象……她……布局太深了。”
葉予西完全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他問:“她……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是為了報復?”
歐南諾長嘆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報復,或許她本來就不想活了,或許她是被逼得無路可走,也或……二者兼具,她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去給陳立新帶來懲戒。”
葉予西低著頭,良久才看向歐南諾,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遮住了眼神。
“師父……我心里有點難過,我說這句話你可能會罵我,但、但我真的寧愿這個案子判錯。”
歐南諾想要嚴肅地罵他幾句,但最終沒狠下心來,只是說:“我也很難過,但讓真相浮出水面是我們的職責。”
……
一周后。
歐南諾電話打過來時,官月靈正在呆呆地看著那張命運之輪的塔羅牌。
“歐警官,有什么事嗎?”
“沒事……只是想和你聊聊”
“關于何晴的案子嗎?”
“嗯……其實,你早就知道真相了吧?”
官月靈沒有回答。
“官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案子已經結束,我只是覺得很可惜,她為什么不選擇報警呢?”
“王朗的死,已經讓她對警察徹底絕望了,而且陳立新做的那些事,盡管她可以確認,但并不能拿出確鑿的證據。你確定你能為她的孩子討回公道嗎?”
歐南諾沉默不語。
官月靈繼續說:“她確實太傻了,結束了生命,惡人卻繼續逍遙法外。
“沒有。”歐南諾說,“陳立新和夏潘建的事情已經立案,他們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官月靈微微一愣,她的眼淚滾滾滑落,良久才說:“謝謝。”
掛斷電話后,官月靈將警長摟在了懷中,警長發出輕輕的咕嚕聲。
在那封信中,何晴確實說明了她所有的計劃,她想用生命去制裁惡人,但命運之輪,又有誰能夠真正地逆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