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便是燈火輝煌的永夏廣場。
十分鐘后,他把車停在一邊,前方停了一排警車,警員們持槍站立,在廣場的中間,魏長舟一手抓著魏遠山,一手持刀架在他脖子上。
“沒錯,他們都是我殺的,我恨他們,我恨他們!”魏長舟嘶吼著,聲音被夜風吹散。
“你冷靜一點,不要沖動。”葉予西緊張地安撫著。
他回頭看到歐南諾,如釋重負地說,“師父,你可算來了,我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歐南諾拍拍他的肩膀,走到前方,說:“你父親家暴,所以你殺了他,那你為什么要殺你母親?”
“他們都是魔鬼!”魏長舟咬牙切齒地說:“我爸在外面自卑懦弱,他把所有的氣撒到我媽頭上,我媽在他面前毫無抵抗力,就和他在外面假裝的一樣脆弱,于是我,就成了他的撒氣筒。”
“每次我爸打她之后,她必定會變本加厲地轉移到我身上,打完后再假惺惺地哭、跟我道歉,但她真的以為道歉就能抹掉我心頭的恨嗎?不可能!一天又一天,我每天都恨不得殺了他們!”
“我理解你。”歐南諾說。
魏長舟一時愕然,反倒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他看著歐南諾,不知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但你弟弟總沒打過你吧?你傷害他又是何必?”
“他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當年也是考年級第一的,但家里沒錢,他們逼著我輟學打工,就為了供他讀書!我恨他,和恨那兩個魔鬼一樣!”
魏長舟說著,迎著夜風大笑起來,他手中的刀刃放在魏遠山脖子間,魏遠山身體顫抖著,蒼白的面孔滿是淚水。
……
“在來這里之前,我也是這樣推測的。”
歐南諾看著魏長舟,微微一笑,說,“你的故事很動人,但你是個好哥哥。”
魏長舟止住了笑聲,他疑惑地看著歐南諾,沒有說話。
“最開始讓我起疑心的是今天早上,你母親死后陽臺被清理得很干凈,很明顯是要故意清理掉他殺痕跡的。”
“而尸檢報告顯示,她的致命傷是頭部的鈍物打擊,你家那么小,發生這么大的沖突,如果是一人所為,另一人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當你們說你們都在房中睡覺時,很明顯都在撒謊。”
“沒錯,我們是在撒謊!是我逼他撒謊的。”魏長舟大聲說。
歐南諾冷冷地看著他,說:“你知道你最大的漏洞在什么地方嗎?你刻意在我們面前表現出與弟弟交惡,但每次暴露線索時,都會把你自己暴露出來。”
“你母親死的時候,你要強調是你先從房間出來的,還有故意在我面前抽中南海的煙……因為你父親死后,你曾在他尸體邊上扔了一截中南海的煙頭。”
“如果我沒猜錯,在1月1號發現尸體現場檢查時,你就躲在公廁后面的樹林里吧?”
魏長舟臉色一變,他看著歐南諾久久接不上話來。
“剛才在過來的路上,突然有一個細節觸動了我,路上太堵了。我想,元旦小假出去旅游的人,票應該也不好買吧?”
歐南諾轉頭看向弟弟魏遠山:“你在1月1號接到家人電話,臨時趕回家,平時也就算了,但在假期,從景區到這兒的火車票是那么順利就能買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