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沉,惡龍咬住我的左胳膊,硬是把我拖到了幕后。
它壓在上面,露出牙齒,拂過我的眼睫毛,口水滴滴地漏到我的臉上。
別的不說,我突然能夠深刻理解,那些被猥瑣大叔侵犯的花季少女之所感了。
原本,我對此的認知很淺薄,畢竟,我不是少女,也早已過了花季。
惡龍低吼起來……
……
說到這里,陳銘停住了——他特意擼起袖子,讓大家看那個傷口。
“哇!”喬姍捂住了嘴。
那是一處明顯的咬傷,齒痕清晰可見,時隔多年仍是淤紅,肖冰距離那駭人的傷口最近,可以看清上面拆線時留下的痕跡。
陳局長內斂地笑了一下,收回那有點網球肘的左臂,把之重新蓋在了自己的柵格內襯里邊。
“所以,陳局,最后你化險為夷了?”徐老太關切地問道。
“當然。要不我就不會在這里講故事了,不是嗎?”
……
那一刻,人之將死的預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得多,我認為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就算沒有死,僥幸脫險,或許還成功殺死了這條惡龍,我和徐慶很可能還要為戰術隊長的尸體負責。
想到這里,我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魔鬼,不免極度悲觀,最后心-橫,閉上了眼睛。
黑暗,使一切除了視覺之外的感官格外清楚。
讓人窒息的惡臭味,惡龍嘴巴里特有的苦味,和我自己出汗后的狐臭味,三個味道像混合雞尾酒一樣刺激著我的嗅覺神經。
聲音,惡龍正對著吼叫的聲音,不知道哪里漏水的滴答聲,和尸體幕布之外,我的戰友們的討論聲。
“我們得去救他!”徐慶帶著哭腔喊道。
所有聲音經過空洞的下水道放大,空靈得讓我覺得自己已經靈魂脫殼,進入天國了……
或是地獄!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并沒有下地獄,或是上天國。
還在這里,世界上最骯臟的地方,頭上壓著一只來自地獄,殺人無數的惡犬。
旁邊是孫紹的尸骨,那頭骨已經滾落到離我很近的位置,只需要一側頭,我就能看見那空谷般的眼眶。
惡龍像一個即將勝利的搏擊手,足足在我的身上壓力好幾分鐘。
最后,不存在的裁判吹響哨子,它終于張開血盆大口,勝利者的姿態,朝著我的腦袋咬了下來。
哈哈,那一秒,我真的是,真的……
這家伙的上顎卡住我的頭皮,下顎懟上了我的下巴,便頓住了。
我渾身使不上勁,只得張牙咧嘴地等待死亡——
下一秒,雙顎閉合,我就死了,跟陳琴生的死法一模一樣。
好幾秒過去了,惡龍還是沒有合,上它那可怖的嘴巴。
嗯?
我竭力地瞇縫開左眼,徑直看到那口腔深處微微顫動的扁桃體。
惡龍像是被什么咒語定住了一樣,松開了我的腦袋,退到一邊。
我恢復了神志,連滾帶爬地蹭起來,開始找槍。
徐慶還在大喊我的名字,他們被一層黏糊的尸體殘渣擋著,無法看清這邊的情況,也不敢貿然進來,或射擊。
“我還好!”我回吼回去。
那邊傳來激烈的討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