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讓幾天前重返現場的冒險瞬間變得小兒科。
我開始抑制不住自己身體的顫抖,從椅子上站起來,在這炎熱的初夏緊緊裹住浴巾。
我想迎合一下兇手,換上那個天煞的短裙,去一趟樹林的器材室。
如果他準備要殺了我,那就來吧,我會盡力不讓他得逞。
這也是唯一的,抓住真兇的辦法了,不是嗎?
我努力讓自己不要遲疑,更不要多想,套上了那條裙子。
這裙子穿上比看起來還要讓人感覺短,十分不舒服。
我的心一橫,隨便配上一件夏裝的上衣,走出了宿舍門,沐浴在和白天相比沁涼的夜色中。
……
“不要去!”
徐老太聽得太入戲了,以至于驚呼:“不要去小姍,太危險了,不要去!”
“可是,老板娘,人家不是已經回來了。”肖冰打趣地說道。
所有人大笑起來,帶偏了氣氛。
“好了好了。”
錢子雯把氣氛重新提了起來:“小姍,接下來怎么樣了?你見到兇手了嗎?”
喬姍點點頭,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恨不得就在下一秒知道答案。
“是誰?”謝齊林半天蹦出了這一句。
喬姍笑:“齊林哥,你知道我不能現在就告訴你,故事的情節順序還是要講的,不是嗎?”
“我覺得這是兇手的又一個詭計!”陳銘局長語出驚人。
“利用你想要抓住他的心理,引誘你上鉤!”
“哇,好推論!”錢子雯不由得贊嘆,轉向講訴者喬姍,“是這樣的嗎?”
“局長真厲害,我也是這么想的。我是說,在走出宿舍樓的時候,正如您說的,我想,這會不會是一個終極的詭計呢?”
“知道我就算是賭上性命,也想看看他究竟是誰,于是就打出了這樣迷離的牌!”
“縱使真的是這樣,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我走上了通往西邊車庫的幽靜小道,準備迎接惡魔,迎接真相。”
……
我又一次來到了案發的樹林。
即使是在命案發生之前,每次湊巧路過這里,我也會感覺到一種氣氛不好的氣氛,好像是來自異世的呼喚,空洞,深淵。
大腿很冷,看來我確實不習慣穿這么短的裙子。
我小幅度地伸開腿,艱難地跨進漆黑一片的樹林里。
灌木扎傷了我,但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走到器材室微掩著的門前,我都沒有弄出任何可能暴露自己的動靜。
我不知道該怎么打開這扇門,我是說,在里面可能有一個殺人鬼等候我的情況下……
是像美劇里的聯邦警察那樣,大腳一踹,沖進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還是小心翼翼地推開,盡量把存在感拉到最小?
顯然,后者更符合心理的承受范圍,我很弱,我選擇后者。
在開門的一瞬間,我聽到了里面的腳步聲。
媽呀,還真的有東西在里面。
我嚇到石化了幾秒,那腳步聲的主人,好像也注意到了我,節拍開始凌亂。
我滿心祈禱它不要朝門的方向直接走過來。
我又聽到了窗戶被拉開的動靜,然后是一個重物跌進灌木叢的聲音。
我突然有了膽子,邁開步子,繞著房屋外圍,朝那邊的窗口走去。
那個人就像是故意在躲著我,跟我玩類似于貓抓老鼠繞圈圈的游戲,我們總是相隔了半個圓周的距離,以至于我足足繞了一圈,都沒有見到對方的影子。
一陣難聽的風生猛地刮過樹林,吹得灌木和樟樹紛紛開始哭訴,嗚嗚嗚,嘩嘩嘩。
我心力透支地喘著粗氣,看著前面的一團團樹影被吹得不像樣子。
一個黑影從背后靠近了我,而我卻絲毫沒有發覺。
至少,在他距離我半米之前,我是什么都沒有聽到。
暗夜中,我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那雙手猛地擒上我的雙肩,我一個哆嗦,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那手卻越抓越緊。
“啊!”
我大叫起來,那手終于被我的分貝震得一松。
我趁機一個健步朝樹林外沖去,同時回過頭,想要一睹裙鬼的真容。
在看到他的臉之后,我愣住了,也停住了,一股難以抑制地怒氣壓過了同時涌上來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