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喝住了,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難道……”
半晌,他開口了,“真的是……我的推理……錯了?”
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也有錯,畢竟,我只需要有一次更加全面,客觀地思考過問題,也不會造成當下這么尷尬的局面。
事情是這樣的。
往我的衣柜里放入那條淺色牛仔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愷。
至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大家還記得吳愷書桌下的一大疊推理嗎?
他是推理迷,并且天真地認為,這件事可以憑自己之力推理出真相。
“你有病啊!”
坐在小樹林潮濕的泥地上,我質問他,“你是有我們房間的鑰匙嗎?思琪遇害時穿的裙子,也是你拿過來的?媽呀,你這個變態!”
“我不是!我沒有!”
吳愷像是一個癟了的氣球,癱坐在我的旁邊,“是,我是有你們宿舍的鑰匙,思琪給我的。”
“兩天前的晚上,我為了補充自己的推理,去學校對面的那個外貿店,買了一個和之前那個很像的裙子,趁你出門的時候,放到你的衣柜里。”
“思琪死的時候穿的裙子,不是我給的。”
吳愷避開我的目光,“我不是殺死她的那個魔鬼,真的不是。我只是在……試著找出真相。”
他繼續解釋。
關于為什么要把這條裙子還原地放入我的衣柜。
因為他越發懷疑我是兇手,卻苦于找不到證據,只好來刺激我露出馬腳。
這幾天,他會時不時地跟蹤我,看看我在收到這個短裙之后,會有什么異常的反應……
“我一直在等你聯系那個真正動手的共犯,應該是一個男的,我想,因為女人沒有這么大的力氣錘爛,呃,一個人的腦袋。”
他情緒低落,卻滔滔不絕,語序清晰,“我預想你會被這突然出現的裙子嚇到,然后給那個動手的家伙打電話,問這是不是他放的。”
“他說不是,你們就會疑惑,就可能會找時間見面,試著搞清楚是誰看穿了你們,和你們把李思琪的衣物弄濕的詭計。”
吳愷說他認為我是除了他之外,唯一可以,也是最容易接觸到李思琪的衣柜,并實施一系列詭計的人。
他還說,自己研究了幾天幾夜,終于想到了一個能讓李思琪穿上那條詭異裙子的方法——那就是用水弄濕其他的裙褲。
就像我前文說的,這雖然滑稽,但確實是一個方法。
可惜這是吳愷想出來的,而不是兇手的真正的方法。
這回又成了一個不確定的謎……
他在把裙子塞進衣柜的兩天后,也就是今天,過分地繼續操作自己的理論。
弄濕了我的衣服,想讓我害怕,感到詭計被拆穿,讓我和他口中所謂的“共犯”聯系,見面,然后他好把我們當場逮住。
聽完了這個家伙的一番說辭,我真的不知道該回些什么好了。
“呃,吳愷。”我毫不留情地說道,“你離你自以為的水平還差得遠呢。”
他又開始像個女人一樣地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李思琪的死,給他的打擊具體有多大,他始終沒有直接地表露過這方面的情緒。
現在看來……打擊還是挺大的。
原來,第二條裙子是吳愷放的!
我想著,哭笑不得,那滴水的詭計也是出自他之手,那么又回到原點了,不是嗎?
“那個,抱歉。”吳愷誠懇地道歉,“我被你抽也是活該,我真的是活該!”
“話說,你剛剛在器材室里干什么呢?”我問。
只見他的兩道眉毛皺了起來。
“什么?”
“你剛剛不是在器材室里嗎?”
我讓自己笑出來,好降下這在短時間陡升的氣氛,“聽見我的聲音后,還翻了窗戶!”
“我一直在你后面!”
我怔住了。
“啊?”
“是啊,一直在你的后面。”吳愷也開始不安起來,東張西望。
“跟蹤你啊,在你進來五分鐘后,我自己才進來……怎么,有人剛剛在器材室里?”最后,他壓低聲音。
我點點頭。
他從樹林的泥地上站起來,戒備地朝后面的那個器材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