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可能注意到了媽媽的廚藝發揮很不穩定,對自己的態度也會早晚不一,還有莫名消失的傷疤問題,但孩子哪會往那么邪門的方向想?這一切都太邪門了,要我說……”
“但,怎么可能?”
徐老太提出相反的論據,“這不可能啊!孩子是能通母性的,沒有孩子會分不清自己的媽媽,不是嗎?那個生我養我的女人,應該是閉著眼睛都能分辨出來的呀!”
“對啊……”徐鵬弱弱地應和一聲。
“其實。”
陳銘用力地縮了一下鼻子,“我對‘通母性’這個詞一直抱有疑問。所謂母性感應,一個孩子,如果一個女人生下了他,但卻沒有養育他一天,他能對她有什么感覺?”
“相反,如果,一個女人并非親娘,但從孩子出生起就開始呵護,養育,陪伴……我一直很不解,那就是所謂母子,母女之間的感應,感覺,真的跟親生有多絕對的關系,又跟后天的養育多不搭嗎?”
“你們誰能幫我解答這個問題?當然,多數情況還是既親生,又親養的,但我們今天討論的不是這種情況。”
沒有人冒出一句話,只有從哪里傳來的抖腿聲,估計是肖冰弄出來的。
陳銘嘆氣:“哎,所以啊,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形式,但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對雙胞胎共養著一個女孩,共同扮演著一個媽媽的角色,還常年把那孩子蒙在鼓里。”
“好可怕。”張懷滿像女人似的嘆道。
“是的,很可怕。”
我知道有兩種能夠創造出深淵的力量,它們是萬劫不復的恨,和粉身碎骨的愛。
極愛比極恨更加難以醒悟,而殺傷力卻是同等地強悍。
這也是讓我恐懼的地方。
……
調查陷入了僵局,憑借我們手,上的這些線索,夸張點說,讓一個寫的編出個故事都難,更別說要推斷出準確的真相了。
探索止于那“雙面媽媽”的可怕猜測,因為所有當事人都已經死亡,就算真相浮出水面,也不會有什么實際的效應,上面當機立斷地解散了專案組。
不,肖兄,故事沒有結束,故事才剛剛開始呢。
我是指這一切背后的故事。
專案組解散的67天后,周五早晨五點,我被一連三個緊急電話吵醒。
“什么?等等等,我馬上過來!”
在那棟公寓的正門口,我看見了小莊。
他是張大力和寧靖的兒子,如今,被媽媽的狀況刺激到幾乎休克。
“媽媽,媽媽她……”
小莊說著,開始喘不過氣,他已經失去了爸爸。
我知道如果搞不好的話……我盡力在短時間內把他給安撫住了,進入了公寓。
“寧靖怎么樣了?”
“在醫院里。”
三好學生還留在這里等我,這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割腕挺下得去手,正在搶救。”
“沒脫離危險?”
“對……那個陳隊。”
三好學生無目的地摸了摸頭發,“是小莊報的警,打的內線,說不清楚,我們都以為寧靖被人謀殺了,就全員出動了,也試著通知你——結果是自殺,這個女人真是,孩子還那么……”
徐慶還在玄關外面,試著舒緩小莊的情緒。
我開始環顧四周。
“喂,陳隊,你要找什么?”
“找讓她發病的東西。”
“什么?”
我沒有繼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