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張醫師你這么說……”錢子雯問,“白澤殺死了你的哥哥,對吧?”
張懷滿禮貌地一笑,沒有立刻回答。
徐鵬不吭一聲地出了門。
“太可怕了。”
喬姍說,“我知道,我未婚夫的一個親戚家就有孩子得這個病,我隨他去拜訪過一次。如果說有哪種病能直接通往地獄,那非抑郁癥莫屬。”
“被一塊突如其來的石頭砸死……”肖冰念叨著,細長的指節敲打著鈍鈍的木桌。
“所以,老張,到底是什么呢?”陳銘局長看講述者還不繼續,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們都認為,是白澤把我的哥哥推下了河是吧?”
大家一致看著他,張懷滿吸了一口氣。
只聽后面傳來了開門聲,是徐鵬干什么回來了。
“不是的,雖然最后也可以這么歸納。但事情的經過,可謂是比想象得復雜得多。”
“為什么這么”徐鵬問。
張懷滿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的手上端著滿滿一盤甜點和零食。
張懷滿回絕了一個高熱量的甜甜圈,拿下一只梨。
錢子雯樂呵地把甜甜圈接了過去,說自己正好餓了。
喬姍也要了一只梨,徐老太什么也不要,剩下的人都只是拿了一些餅干。
“為什么這么說?嗯。”
香梨潤了嗓子。
講述的聲音明顯清亮了許多,“先說一點吧,有時候,你認為你殺死了一個人。不管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在沒實質確認之前,那都只是你主觀的認為,不是么?”
“難道……”
“是的,錢作家,或許你已經想到了部分重點。”
……
那段時候,也就是白澤丟了飯碗,憤恨皆生的一段時間,也是我哥癥狀反復到比較厲害的時候。
夜晚,永遠是最難熬的時候。
哥哥難受到整晚整晚睡不著,腦子里充滿著尋死的念頭和沖動,身子已然是一具還能動的空殼。
這種情況不止一兩次了。
我嫂子在早晨醒來,卻不見枕邊人的身影。
這事兒第一次發生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嚇壞了,報了警。
在警察遲遲地,還沒展開調查之際,哥哥就自己回來了。
里面穿著睡衣,外面套著一件防寒的中厚外套,臉上掛著慘慘的笑。
他說自己不是有意讓我們擔心的,只是夜晚實在太過難熬,又不想要叫醒熟睡的愛人。
想要獨自出門走走,呼吸一下公園的新鮮空氣,感覺會好一點。
是的,這里說的公園,就是金山區政府后面的綠地公園。
我們叫他不要再半夜一個人跑出去了。
但哥哥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知道,可能是睡不著,躺在床上想東想西著實煎熬,而出去走一圈,真的可以緩解那種常人無法體會的痛苦。
從那以后,哥哥會時不時地深夜出門,在嫂子熟睡之后。
我叫她隨他去吧。
畢竟,哥哥不是那種任性的人,如果真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他是不會這么做,讓我們去擔心的。
現在想想,我真的是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