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一種絕對威嚴的語氣告訴嫂子,說什么,我最了解我的哥哥,他不會出事的,就隨他去啊,什么的……
那天早上,哥哥不在家里,直到中午都沒有回來。
下午,派出所給我打來電話,告訴了我一個可怕的消息。
不,不是被殺了。
而是比“被殺”還要可怕數倍的事端。
晚飯時間,我和爸媽從市區趕到這里,嫂子早就到了。
直到我們來,她還沒走,正在派出所門口,跟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理論,爭得面紅耳赤。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按照哥哥的說法:他昨晚又是痛苦難熬,無法入睡。便一個人跑到了綠地公園,呼吸沁涼的空氣,希望能安然度過整晚。
脫軌的事發生在凌晨兩點二十左右,哥哥說自己正在公園小河的西岸踱步,看到了一輛豪華的摩托車,就這么斜著停在岸邊,四處無人。
他略帶仰慕地看了一會,就站在旁邊。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后面站著一個人,還沒等著回頭,就被踢了一腳,跪到了岸邊的草地上。
哥哥嚇壞了。
事后,他私底下告訴我,以為那家伙是一只水鬼。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襲擊他的人全身都是濕透的,那擒住自己肩膀的大手還在噠噠地滴著水,浸濕了外套,和里面的睡衣。
哥哥問他要干什么,對方沒有回答。
竭力地扭頭一看,發現那是一個戴著摩托頭盔的男人,那頭盔就像是被榴彈擊中過一樣,殘破不堪,邊緣滴著水,滴到同樣是精濕的皮衣上,看樣子簡直是一個落湯雞。
他正在打電話,給警察打電話。
“是的,就是,是,我逮著他了,嗯,在綠地公園西邊的河那里,對,對。”
“怎么了?”
“你他媽說怎么了?”那人掛掉電話,毫不客氣地罵道。
并指控是我哥把他推下了河,差點把他給害死。
嗯,說到這里,我想大家應該都大致明白了——關于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本來我也是一頭霧水,真到那天,幕后黑手以一個“心理問題咨詢者”的身份敲響了我診所的門。
是的,就是白澤,那個被離奇“失眠夢”困擾的青年,他告訴我,自己在夢中把一個公園河邊的男人推下河殺了。
那不是夢,男人也沒有死。
他戴著一個頭盔,白澤沒有注意,石頭打在了頭盔上。
墜河之后,那人在水底搗鼓了一會,因從小就會游泳的緣故,他很快沿著西岸邊往東的方向游了十幾米,再爬上岸來,回到剛剛被襲的位置。
自己的高級摩托車還在那里,他想那襲擊者恐怕就是為了摩托車來的……
結果,摩托車沒被開走,我哥正好路過那里,距離車子很近,觀摩著。
被車主,兼墜河的受害者誤認為是要搶車的兇手,便想也沒想地一招制服了,還報了警。
派出所里,哥哥不愿意說出自己的身份,也拒不承認自己有干過什么違背治安的事情。
后者是他真的沒有干過。
而前者,我猜,他是不想讓警察打電話,吵醒熟睡的我們吧?
哥哥是這種人,寧愿自己忍受著地獄般的熬煎,也不會跟家里人說一句苦,更別說是連累了。
他堅守著這些原則,有時候甚至到了固執的程度。
以至于我們從沒聽他說過自己病發時的真切感受,也導致了在跳腳的關頭,他選擇自己去解決,不打擾我們。
他沒有意識到,憑自己的身體狀態,有些情況,單打獨斗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我們再說說那位開著高級摩托車的落湯雞先生,他姓黃,名叫黃宇馳。
他的爸爸黃飛,正是他報案的派出所所長。